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喆却松了一口气:“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如今,银子的事是最好解决的了!”

说罢伸手从袖中抻出一沓银票来,随手抽了一张递给郭四郎。

郭四郎小心的接过,却见是张一千两的银票。

“眼下你除了置产,也得给丽娘置办些应用之物。如今她遭难,更是该买些名贵的药材养身才行,这些你先拿去用,不够再与我来拿。”

这数额对郭四郎来说真是太大了,他想要推拒却不能,因为自己却的确需要这样的帮助。

他身为郭家人,而这样慷慨相助的却是郭家的敌人……郭四郎捧着这张银票,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做了官就能摆脱了郭府,经此一事,我终于明白,只要郭家还在,丽娘与我在一起就永远不会安全。”郭四郎说道这里,又规矩的给谢文喆深施一礼:“四郎谢过相爷的雪中送炭,此恩纵粉身碎骨,亦不敢忘!”

他抹了一把眼泪,又道:“只是这杀子之仇,我却是不能不报!今日我特来求谢相帮我,不除郭家,郭四郎誓不罢休!”

谢文喆看着郭四郎,心情有些复杂。

如今的自己虽然得势,但也是仅凭曲王的宠信而已,如今的曲王疏于朝政他才有机会把持朝堂,但若他真的将右相彻底连根拔了,那曲王便立刻会着手对付独揽大权的自己。

所以眼下,郭振海不能出事。

“我不瞒你,右相虽对我屡屡阻扰,可是如今还不是除掉他的时候。”谢文喆严肃的看着郭四郎,淡淡的说道:“我只问你一句,若此事还需从何长计议,你能不能等?丽娘能不能等?”

郭四郎要咬紧了牙关:“谢相放心,我最是知道此事艰难,眼下我也在尽力搜集郭府罪证,只是希望这一天来临时,我能亲自动手!”

谢文喆看着他,叹一口气,还是应道:“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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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谢文喆与郭四郎商议着除掉郭家,而在右相府,也有人正在商议着要除掉左相谢文喆。

这也无甚奇怪的,谢文喆的南川党已经将不少人都关进了大牢。这些人大多是世家出身,自小便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等狱中苦楚,如今沦落成为阶下之囚,个顶个的哭爹喊娘,可以说是凄惨的很了。

南川党这样大的动作,叫满朝官员人人自危,生怕哪一天这巨大的灾难落到了自己头上。

也有的右相党觉得这样任人屠戮不行,于是绞尽脑汁弹劾谢文喆,罪名罗织的条理分明,何况这更是二十几名四品以上官员的联名上书,由不得君上不信!

奈何如今曲炳君沉迷炼丹不理政事,便是奏折都是左相整理过再统一呈上的。

谢文喆又不傻,这种弹劾自己的折子,他根本就不会往上递。

如此一来,这一份精心撰写的奏折连曲王的面也没见到,直接夭折在了谢文喆的手里。

上书失败,右相党徒只能每日聚在郭府商讨着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但商量来商量去也无甚好办法,只能恨恨的骂着奸臣误国。

然而,世家出身的虽然孬种不少,但也不乏有胆识出众的。

翰林院侍讲姚广便是个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他虽出身锦衣玉食的世家,然而素来勤奋好学,每隔一日便要读书一个时辰,如此勤奋竟屡考不中,但好在父兄疼他,走了关系叫他做了个六品的侍讲。

谁知谢文喆当政便要开始清剿贪官,如今他父亲哥哥已然被勒令要上交家中账簿,家族倾颓已就在眼前了,他怎能不急!

只是他陪着这群人日日开会,却日日拿不出个章程来,真教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眼下这又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一次聚会,大家除了骂一骂谢文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反击,姚广当真是听不下去了。

他年纪小,原本在这群人里是说不上话的,如今也顾不得了。

“既然有奸臣误国,那我们身为朝廷命官,为保国家社稷,就该清除奸佞还政于君才是!眼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拼死一搏,清君侧自古有之,我们不妨效仿先贤!”

这话一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人搭腔,气氛安静的诡异。

姚广原本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见大家都不说话,不免觉得这群人真是胆小如鼠,他心中气愤起来:“局势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我们若非破釜沉舟,只怕不得平安……”

右谏议大夫郑辛嗤笑一声道:“姚侍讲果然是少年心性,有一股子闯劲哈,倒是什么都敢说呢!”

姚广此时心中来了火气,大声道:“眼下已是危急存亡之际,诸位大人只是这般无关痛痒的骂上两句,对朝堂局势又有什么影响呢?我们彼此利益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还顾及着这顾及着那,每个人都不肯坦诚以对,那又何必在此苦苦商量对策?”

“小伙子脾气未免太大了,”一旁的正奉大夫窦景此时开口劝道:“姚侍讲有所不知,我们的确有顾忌,但并非是顾及彼此,而是顾忌……”他举了双手向上一拱手:“……那位!”

“正是这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