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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道:“君上息怒!”

这一套动作看着慌乱,实则谢文喆还是心中有底的。

如若曲炳君真的拿住了他什么罪责,那才不会管身边有什么人,定然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斥骂。

既然如今曲炳君是在国师出门后才对他发难,那并说明还是给他留了些颜面了,同时也说明他的罪状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

所以如今他要稳住,万不可胡乱承认些什么才是。

“微臣叫君上忧心,已是大罪,只是臣资质愚钝,还请君上指点一二!”

曲炳君冷笑一声道:“你哪里资质愚钝了?你聪明的很!我问你,让西路军自筹军费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你是何居心?”

谢文喆只觉得背后一凉,然而他脑筋转的极快,倾刻间便想出了应对。

只见江他将头砸在地上磕出声音,口中道:“君上,此法是出自微臣之口,只当时民生凋敝,国库萧条,故此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臣当真无一丝私心,万万没有趁机打击张家的意思,还请君上明鉴!”

这态度可谓是谦卑已极,曲炳君见他跪叩的身影微微颤抖,腹中怨气便也消了一些。

如今听他话中意思,竟以为自己是来给张家撑腰的,可见他并非是为了让张家有条件反叛才出此计策的。

想到这里,曲炳君心中一哂。

这谢文喆毕竟是个弱冠之年,有些时候看问题没有老臣看的深远,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此计也算是为国省了一大笔开支,且并未酿成大祸,倒也不便过分苛责。

“你起来吧!”

谢文喆只觉得额头钝痛,然而也是松了一口气,如今既是叫他起身,那此事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接下来如何应对,才是他真正要绞尽脑汁的地方。

如今曲炳君不再问罪,然而小小的斥责几句也是要有的。

果然,谢文喆起身后,曲炳君随即骂道:“你可知,你这计策险些酿成大祸!我只问你,若那张野率西路军造反,我大曲可有与之抗衡之法?到那时岂不危矣!”

当初说要克扣西路军军费的时候,曲炳君可是拍着巴掌叫好的,如今财政缓了过来,有人在他耳边吓唬几句,他便又改了主意。

谢文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知道对付曲炳君这种人,你且不能开口就反驳他,如何叫他改变主意,这也是需要技巧的。

“君上的意思微臣明白了,当初要西路军自负军费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如今我国库见丰,君上圣明,也该将这规矩改一改了。”

曲炳君面上有了笑意,响鼓不用重锤,这谢文喆果然是个忠心懂事的。

又听他继续道:“只是如今国库盈余不多,若要负担起西路军的军费还要紧一紧,眼下也没有办法,想来想去只两个地方能挤出钱来,臣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还请君上示下!”

曲炳君点头道:“你说便是。”

谢文喆微微一笑:“一来北方今年大旱,原是抽调了一笔款项去救济灾民,如今倒也可以暂时扣出来做军费之用,虽是不足,但仍可将就一时。”

听了这话,曲炳君皱起了眉来。灾民的阵仗他是见识过的,当初旅国大举进犯也未曾打到繁阳,反倒是灾民将繁阳城围了个严严实实,叫他连出城都束手束脚无计可施,到最后还是掏了私库的银子建了粥棚,这才勉强平息了难民的事态……如今若是这北方遭了旱灾的人南下,那岂不是重蹈覆辙?难道他还要再开一次私库周济吗?

“这断断不行,谢爱卿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还有一条,只是……”谢文喆表现的很为难,曲炳君挥手道:你但说无妨!”

“这二来便是收缩宫中用度……只是微臣觉得这般便是委屈了君上,心中不忍……”

曲炳君惊讶道:“这宫中用度方才几两银子,便是俭省些也不见得够军费开支吧!”

谢文喆心中冷冷一笑,面上仍恭敬顺从,拱手禀道:“君上有所不知,只今年六月间,宫中便采买了光明砂五百钧,紫灵砂与丹砂各千钧,又及民间炼制成品水银七百三十一石,只这一项便耗银八万六千五百四十两,还有各种天材地宝,名贵药材,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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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炳君大吃一惊,他一没想到每日仅炼丹便是这般大的开支,可是若说因此放弃丹道,他又如何能甘心?

眼见着这一项也是削减不了的,曲炳君不禁烦躁起来。

若说为了银子不够的事情指责谢文喆,曲炳君实在张不开这个嘴,他心中明白,若是换上一个人,别说国库有盈余,便是他每日的炼丹材料都不见得能够供应。

可是这西路军的军费也是顶要紧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焦急,却听谢文喆在一旁轻声道:“君上也不必着急,如今朝中截留军费也非是一日两日,如今也未到十万火急的时候,再拖一拖也是行的。”

曲炳君叹了口气:“你哪里知道,若这张野真起了反叛之心,我大曲岂非要顷刻亡国?此等危机真叫寡人坐立难安!”

见了曲炳君又想马儿跑又不想马儿吃草的嘴脸,谢文喆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拱手对曲炳君道:“君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