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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立时又沉下脸来道:“近日国师调配的请神香可不很灵了,难道是国师法力减弱了么?”

国师陈遇遥听他刚说三两句就又提起了请神香,心中不禁有些不耐烦。

请神香倘若用的日久便再难断绝,一旦减少了用量便会产生嗜睡烦躁等情状,可是如今曲王用量已然极大,若由此下去恐怕寿元不久。

陈遇遥原先只为取信于曲炳君,至于这位曲王活不活的久他是不大在意的。

按照他的计划,只要给他一年半的时间,他便可以让那谢文喆与张将军反目,然后再把谢家从朝堂上铲除。

可惜他低估了对手。

没想到纵使他搭上了曲王,也未能让那谢文喆落马。

如今便是这曲王也隐隐被谢文喆压了一头,王权竟没落了起来。

但是他明白,只要在曲王身边便能占着大义,就有翻盘的希望——前提是曲王得活着。

于是他只能悄悄减了请神香的份量,盼着曲王活的久一点,给他的权柄再多一点……

然而曲炳君并不领情,每日只吵着要再加些香,如若不管用,则动辄发怒,只叫陈遇遥腻烦至极,如今见曲炳君又要提起,他急忙岔开话题:“君上勿忧,想来是仙人也知南方叛逆,因着要助我王平乱,故而不似以往一般入梦来与君相见。”

这理由真是太扯了,听的同在一旁的康和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陈遇遥看的分明,然而康和安信不信他是不在乎的,只要曲王信了就行。

曲王的脑子早就被请神香熏毁了,此时竟然觉得国师的话有理有据,十分令人信服。

“定是了!此次那前朝叛逆的余孽身死,想来是和勇的功劳!”他越想越兴奋,脱口而出:“和勇立下如此大功,我该昭告天下,封和勇一个骠骑大将军!”

康和安:“……”

他看向陈遇遥,见这位也目瞪口呆地愣在当场。

饶是知道曲炳君荒唐,也不曾想这位能荒唐到这个份上——臣子平叛后封个十几年前的死人做将军……这一封诏书下去,想必是要在青史上留个臭名,然后被人骂上个百余年。

陈遇遥无奈,只好劝道:“君上三思,此次平叛,张将军当是首功,君上不可不赏啊!”

曲炳君听了这话又不高兴了。

“哼,那张野的儿子被谢文喆收做弟子,想必这张家早已与那谢文喆沆瀣一气了。他这般结党营私,我不治罪便是便宜了他,还要赏?做梦!”

陈遇遥无奈,曲炳君话说的硬气,然而他们都知道,如今张野手握军权,早已不是一个大权旁落的曲王能处置的了。

然而曲王的面子还是要找补的,陈遇遥急忙道:“君上切勿动怒,臣听闻那张将军尚未婚配,哪里有什么儿子,谢相收做弟子的不过是个养子罢了。”

他看了看曲王神色,有凑近了些,小声道:“谢相如此,想必是在拉拢张将军,君上何不趁此机会收服张家,到那时何惧相权!”

一番话说的曲王甚是心动,可是仔细一想,若是这张野好收服,又哪里会有现在这个局势。

“寡人亦曾欲与张家结亲,却屡屡遭拒,那张家便是个不识好歹的!”

陈遇遥眼珠一转,笑道:“君上欲求张家女,张家哪里有拒绝的权力呢?想必是君上平日里太过仁慈,这才叫张家大胆至此。”

“国师所言甚是!”曲炳君直咬牙,当初若是真的强娶了张素,那如今便是将张家军捏在手里了,只可惜……

“君上!”木桩一样站在一旁的康和安突然开口道:“听闻那张氏女早已有了婚约,如今恐再难入宫了。”

曲炳君闻言也顿时泄气,却听一旁的国师大笑起来:“这有何难!君上看重她乃是张家的福气,那张氏不过是有婚约而已,便是悔婚又能如何!君上一封诏书下去,难道张家还敢抗旨么?”

康和安眼见曲炳君心动,心中焦急起来,如今谢文喆独揽大权,已然叫曲王坐立难安,若真将张家的独女娶进宫来,或许就能以她为人质喝令张野,到那时曲王军权在握,谢文喆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君上三思,”康和安语气中透出了些急切,“君夺臣妻,此事传扬出去,怕是对君上名声不利!”

陈遇遥似笑非笑看了康和安一眼,一摆拂尘:“君上不用担心,您且下旨便是,臣断不会让君上圣名有损!”

听他说的这般肯定,曲炳君哈哈大笑,“爱卿甚和寡人之意!”

说罢便写了圣旨,明晃晃的盖了玺印,吩咐內侍去礼部传旨。

谁知这內侍去了半晌,却捧着圣旨又折返回来,跪在曲炳君面前抖若筛糠。

“禀君上,礼部……礼部道此圣旨有瑕,不敢领命……”

曲炳君怒极,捶桌而起:“大胆!”旋即如困兽一般走了两圈,又质问道:“此乃寡人亲下的圣旨!何人敢抗旨不尊!”

那內侍以头抢地,磕磕巴巴道:“礼部说……说圣旨上无相印,故而不认……”

曲炳君一脚蹬在桌腿上,奈何他如今身子骨早已不如从前,加之实木沉重,倒将自己蹬翻在地,陈遇遥与康和安急忙去扶,却见他面如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