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七听着,默默地松开了手。
明先雪这凡夫俗子也得以从狐狸的怀抱里解放出来。
狐子七的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春色,倒是明先雪看着平静无波,脸还是似西岭千秋雪一般,是化不开的清冷。
二人下车,安静地跟着内侍步入皇宫。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
高耸的宫墙内似有若无地缭绕着一种龙皇之气,这种气息,对于常人来说或许难以察觉,但对于妖兽而言,却是极为珍贵。
狐子七在此间顿感心旷神怡——这是皇家特有的龙气,蕴含着人间第一流的气运,他不敢怠慢,赶紧调整呼吸,吐纳之间,将这股气融入体内,化为己用。
二人顺着内侍引领而走,皇宫内的廊道曲折蜿蜒,仿佛没有尽头,直至一处华丽的宫室之前,门上挂着匾额,写着“乔松殿”,门的两侧是对联“乔松挂得千年绿,仙鹤飞来万寿长”。
狐子七看这形容,就猜测是太后的宫殿。
果然,内侍对明先雪说:“公子雪,请您稍候片刻,容奴才去向太后娘娘通报一声。”
明先雪微微颔首,作揖道:“有劳公公了。”
内侍低头,恭敬地回答:“公子客气了,这是奴才分内之事。”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快步走进乔松殿。
不一会儿,先前去通报的内侍便走了出来,对明先雪恭敬地行礼道:“公子雪,太后娘娘有请。”
明先雪微微点头,表示谢意,然后转头看了狐子七一眼。
狐子七心领神会,悄然退至廊下,在那里静候。
狐子七闭上眼睛,凝神静气,专心吸纳周围弥漫的龙皇之气。随着呼吸的深入,狐子七渐渐感受到体内的玲珑血开始流动,丹田温热起来,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股温热的感觉让狐子七无比舒适,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越发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龙皇之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每一次呼吸,体内的灵力都在不断增长,身体也在逐渐变得强大。
与此同时,明先雪则随内侍去了书房,便见书房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檀木桌案,桌案后方,一张凤纹宝座静静伫立,宝座上是精雕凤凰于飞图腾,每一道栩栩如生的刻纹都彰显着无上的尊贵。
太后却并未坐在那显赫的宝座,而是侧卧在旁侧一张更为舒适的软榻上。
她身着一套天青色常服,头发被轻巧地梳成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支玉簪,简单而不失高贵。
明先雪行礼:“明先雪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太后微微抬眼,缓缓开口:“免礼,平身吧。”
明先雪站起来,垂头说道:“不知太后娘娘急召鄙人,所为何事?”
太后以手支颐,懒洋洋地说:“桂王、王妃、世子一下全没了,王府里一团乱麻,你是王府唯一的公子,却躲在郊外不回来,我若不召你,你是不是以后都不回王府,索性收拾细软回相国寺继续修行了?”
明先雪垂首说:“太后明鉴。先雪并非躲懒不回来,而是在郊外接济流民……”
“这话打嘴,太平盛世,哪来的流民?”太后声音依然慵懒,但语调却冷冽了几分,“这话让皇帝听见,你还活不活了?”
明先雪淡淡告罪:“鄙人失言了,还望太后恕罪。”
太后却忽然轻笑出声,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他们全没了,你开心了?如今可肯回来继承爵位了?”
“太后所言,实在令人惶恐。府上发生这样的惨事,我怎么会开心呢?至于爵位,对我而言,更是浮云一样。”明先雪平静回答。
太后轻轻敲了敲卧榻上的软枕,仿佛在回忆着遥远的往事:“我本也是出身修行之人,入宫这么多年,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直到坐到今日的凤位上,始终未染一丝恶业。这双握着佛珠的手,从未沾染过血腥。”
她笑着拨动手上的紫檀佛珠:“如今我看着你,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感到十分亲切。”
明先雪听得这话,心下一动,恭敬地回应道:“太后娘娘的境界高深莫测,先雪自愧不如。能得太后娘娘的指点与庇护,是先雪的福分。”
“废话不要多说了,我且问你,”太后说,“你是真的不打算继承爵位,只想回相国寺做有头发的和尚?”
明先雪闻言,垂首应道:“先雪无意争名夺利,只想静心修行。”
太后听了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你了。只是,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如今舍弃了这权势地位,将来可不要后悔。”
明先雪微微一笑,神色坚定:“谢太后垂爱,然先雪心意已决,无怨无悔。”
太后正要打发明先雪离开,却见内侍疾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慌色。
太后便问:“怎么了?”
内侍偷偷瞥了明先雪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吞吞吐吐地说:“回太后,方才皇上经过宫门,恰巧遇到了公子雪的陪侍……”
明先雪闻言,正色道:“难道是我的陪侍冲撞了圣驾?”
“冲撞……倒也算不上。”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