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散发出淡淡的温润光泽。
在他身后,恭敬地站立着两个青年侍从,他们虽然身为下人,但衣着亦是不凡。二人皆穿着绣云水天青色长袍,腰悬一式两件的树纹锦囊。
那锦囊看着平常,但里头藏着辟邪避祟的芳草,绝非寻常之物。
也是因为这两个锦囊的存在,狐子七的鼻子才失灵了,没有闻到熟悉的气味,误闯而入。
看店大叔十分惶恐,上前拜见道:“大人恕罪!这位客官非要硬闯进来,小人实在拦不住他,因此惊扰了大人,小人心中实在惶恐不安,请大人宽恕!”
说罢,大叔又对狐子七严肃地说:“这位是太常寺卿大人,你还不快快拜见?”
原来,眼前这人,正正是齐厌梳。
而齐厌梳背后站着两位是从,狐子七原也是认得的——当初还只是两个稚嫩的小童子,如今都长成俊秀青年了,这也叫狐子七感慨人事变化,只想凡人的时光真是容易过。
狐子七听得店家称呼齐厌梳为太常寺卿,而非国师大人,也感疑惑。
原来,狐子七有所不知,这十年间,明先雪锐意改革,削弱了不少世家,废除了不少世袭的职衔,其中就包括了国师一职。
如今,齐厌梳虽然不再是国师,却也仍然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官居三品的太常寺卿。
狐子七虽然心中惊讶,但也迅速回过神来,连忙向齐厌梳行礼:“原来是太常寺卿大人,草民失敬冒犯,还望恕罪!”
齐厌梳显然并未认出狐子七,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硬闯本官的包厢?”
狐子七硬着头皮解释:“回大人的话,草民听闻这店家的烧鸡美味无比,堪称一绝。于是,我一咬牙,加钱重金购买。然而,这店家收了钱后,却只给了我一只未完全烹制好的烧鸡。我心中着急,又气又恼,便想寻找其他客人的菜品对照。不料,我急切之间竟然误闯了大人的包厢,实在是罪该万死。”
齐厌梳听了这话,问店家道:“可有此事啊?”
店家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大人的话,这、这其中确实是有误会……”
狐子七赶紧要把矛盾焦点从“自己硬闯朝廷命官包厢”转移开,立即截断店家的话,只说:“你就说那烤鸡是不是没有熏好的?我花了重金,却得到了一个半成品的烤鸡,这还能有误会吗?”
店家面露难色。
倒是齐厌梳摆摆手,显然不想过多纠缠于此事,他这位摸鱼大王可不喜欢被卷入这种琐碎的争执中。
于是,他令店家先退下,不想再听双方争执。
狐子七见状,也趁机想跟着店家一起离开,好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
然而,他刚转身,就听到齐厌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先留下。”
狐子七一激灵,下意识摸了摸腕上的易容手串,心想:他应该没有认出我。
齐厌梳上下打量了一下狐子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狐子七信口说道:“草民是个孤儿,没有姓名,从小在地主家做长工,主人家顺嘴喊我小八。”
“你的身世竟如此凄楚?”齐厌梳似有些意外,“看你的面相,是个有福的。”
狐子七摸了摸自己易容过后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不禁讶异:这面相居然很不错嘛?
仔细一想,这张脸也算得上天庭饱满,眉清目秀,究竟差不到哪里去。
若是他原本那张脸,狐狸眼柳叶眉,反而可能被评定为祸水不祥呢。
狐子七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回答:“小民是外地人,家里原是务农的。因遭了变故,我一个人辗转孤身入京,举目无亲的,也算不上好命。”
“大福之人器晚成,一生福气在后头,也是常有的。”齐厌梳颔首,又问道,“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狐子七越发尴尬起来,他原想说自己不记得,但仔细一想,又怕自己说不记得了,反而勾起齐厌梳好奇。齐厌梳要是想算一算,怕会惹出破绽。
狐子七便胡诌了一个生辰八字:“甲子年、丙申月、辛丑日、壬寅时。”
齐厌梳听了这个八字,竟然是眼前一亮:“当真?这个当真是你的八字?”
“这、这怎么了?”狐子七有些懵,不明白齐厌梳为何如此激动。
“甲木为阳木,子水为阳水,木得水而旺,丙火为阳火,申金为阳金,火炼金而光,辛金为阴金,丑土为阴土,土生金而实,壬水为阳水,寅木为阳木,水木相生而旺……”齐厌梳念念有词地分析道,“你的八字中蕴含的木火金水相生相旺之理,正是当祭祀的好苗子啊。”齐厌梳顿了顿,高兴道,“原本定了的那个小祭侍抱恙,我正愁着不知何处寻到一个面目端正、八字相合的备选,如今倒是好了,真是上天庇佑,竟叫我遇着了你!”
狐子七也是无语了,竟没有想到有这么巧的事情,竟然是他自己撞上了。
齐厌梳又道:“你既也无业无职,孤苦无依的,不若就来到我这儿来当祭侍,一月二两银子的俸禄,又能积功德,于你是最好不过的了。”
狐子七一阵犹豫:“我……我出身寒微,竟然也能奉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