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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子七也不敢反抗,立即换一副面孔,笑着说:“不劳两位师哥挟着我,我自己能走的。其实我仔细一想,当祭侍明明是我的福气!还望大人体恤!”
齐厌梳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青年侍从放开狐子七。
两位青年回到齐厌梳背后,齐厌梳方慢悠悠地说道:“哦?现在愿意了?不再推辞了?”
狐子七连忙点头,一脸诚恳地说:“是的,大人。小人先前愚昧,不识抬举。现在明白了,这是神明赐予我的机缘,我定会好好珍惜,尽心尽力地侍奉神明。”
齐厌梳看着狐子七,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随我入宫吧。”
齐厌梳的出行还是颇为低调的,从饭店后门出去。
后门那儿停着一辆小轿,齐厌梳在侍从搀扶下上了轿子。
狐子七作为新上任的祭侍,跟在小轿子后面,一步一步地往皇宫走去。
狐子七从前进宫都是坐车马轿子的,徒步行走,还是第一次。
至宫门前,但见朱门洞开,气势恢宏。
齐厌梳从轿子下来,也开始了步行。
狐子七好奇地和旁边的侍从嘀咕道:“师哥,大人入宫也要下轿么?”
“当然,当今圣人最重礼数。”侍从低声回答,“除了皇后,谁都不可以在宫里坐轿辇。”
狐子七愣了愣:“只能是先皇后吗……”
侍从脸色一变:“闭嘴,不要命了!”
狐子七见侍从如此惊慌,好奇道:“我?我说错什么了?”
“你记着,万万不可在‘皇后’面前加一个‘先’字。”侍从严肃地提醒道,“被听见了,谁都救不了你。”
狐子七怔住。
侍从又嘱咐道:“凡论及皇后,务必谨记一句原则:‘侍死如侍生’。”
狐子七闻之默然,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再度踏入宫墙之内,狐子七心下一片恍惚。
宫墙高耸,仿佛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宫内安静肃穆,拂过树叶的风声里偶尔传来远处宫人的细声交谈。
狐子七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宫殿错落有致,红墙绿瓦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鲜艳夺目。
在这古朴的建筑间,紫气冲霄,白日生辉,正是皇朝的龙皇之气。
这份龙皇之气较先帝在时的浓郁百倍,但却根基坚固,威仪万丈,狐子七不敢擅用。
狐子七能察觉到,明先雪也在效仿当初的太后,用国运助修行。
但和太后那种涸泽而渔的方式不一样,明先雪修国之昌盛,惠民之安乐,以己身修行系于国运之脉。此法非但令其修行之道更为稳固,亦为江山社稷与黎民苍生带来福泽深厚。
狐子七不禁想道:这明先雪怕真的是要成仙了。
转眼,一行人便来到了莲华殿前。
但见莲华殿内,陈设一切如故,恍如往昔,未曾有半分改变。
但也没由得狐子七站在那里多观察,就被师哥带着去学习规矩以及熟悉事务了。
祭侍日常的工作倒也简单,不过是为神像前鲜花清水等一应供奉以及一些洒扫的事务,旁的也没有了。
狐子七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这莲华殿上的宫室可需要洒扫?”
师哥讳莫如深:“莲华殿顶层的灵氛阁是圣上与皇后的住所,你万万不可踏足,更别瞎打听。”
狐子七连忙应承,没有继续问了。
狐子七一脸老实地在神像前折纸,手艺熟练,纸张在他手中翻飞,渐渐变成一朵朵精美的纸花。
然而,他的心思并不完全在这项工作上,忍不住抬头看向那通往灵氛阁的木梯。
那木梯笔直而坚固,仿佛一棵参天大树,直通云霄。每一级梯板都经过精心打磨,光滑结实,扶手镂雕着仙鹤祥云,华美至极。
他莫名想象着这十年间,明先雪是如何日复一日地孤身一人从这楼梯上去,又从这楼梯走下来。
十年过去了,明先雪从年未弱冠,已到将近而立,容貌身形,想必也已经大为不同了吧?
也不知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他大概不会像尾曦预判的那样妻妾成群?
或他还是像九尾说的那样,专心修行,孤身一人,偶尔想起自己,也不过是闲时看看月光罢了。
狐子七越想,心越乱,手中折纸倒是越发纯熟了。
心中的纷乱情绪仿佛被手中的纸张所吸附,一朵朵洁白无瑕的纸花在他指尖轻轻绽放,如同冬日里飘落的雪花,悄然落入竹篓之中。
不消多久,竹篓就被纸花填满,狐子七停下手中活计,把竹篓拿起来,抬到后头给师哥交差。
师哥看着狐子七迅速叠好的纸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快就叠好了?”
他仔细端详,只见每一朵都十分精美整齐,可见狐子七的灵巧手艺。
师哥不禁赞叹道:“不仅叠得快,还叠得这么好,小八,你以前是不是干手艺活的?”
狐子七还谨记着自己的孤儿人设,便说:“我从前在地主家里什么活都干。”
说着,狐子七又开始大谈自己死爹死娘卖身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