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相似,裴彦苏这边的卧房也连着湢室,不过相较起来,整体?都?要宽敞大套了许多?。
想必在安排住所时,乌耆衍这个父亲也是有私心的。
浴水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为萧月音脱下这一身“饱经风霜”的嫁衣时,韩嬷嬷还是忍不住低低叹了一声万幸万幸。
王子大婚事发全在幽州城外,她们这些留在临阳府的婢仆们得知公主?遇险时,都?已经是后半夜、萧月音和裴彦苏被乌耆衍单于的人找到以后。
光是从这件立了大功的嫁衣上那些零落斑驳的血迹,韩嬷嬷也能推测出今晚的凶险。而萧月音本?人,虽然在去见乌耆衍之前和裴彦苏都?各自稍稍整理了一番,但是她的面上、颈上、蓬乱的青丝间和手指指缝中,到处都?是这一晚惊心动魄的痕迹。
“幸好王子先前是深藏不露,如此英勇,”戴嬷嬷自然也知晓裴彦苏单枪匹马救人的壮举,由衷恭维感叹,“公主?若是真被那几个无?赖玷污了去,奴婢恐怕是再也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卢皇后了……”
关于那被掳的细节、那几个无?耻之徒的侮辱之语,虽然她也曾当众为自己正名,真正沉静下来时,萧月音实则并不愿多?多?回想,只当噩梦一场。
且又?听韩嬷嬷为她清理发间杂屑时,小心问她,裴彦苏将她从车稚粥处救走之后,两人去了何?处。
萧月音沉沉下水,浴水没过肩膀、脖颈,稍稍仰头,让满头青丝彻底浸泡在热气蒸腾的浴水中。
清风朗月寂寥,山中夜色空阔,那些关于裴彦苏过去的对话,一个字一个字浮了上来,像她此刻漂浮着的青丝。
缓缓闭上眼,她便只将裴彦苏与?她单独行了合卺结发礼之事,草草说了。
韩嬷嬷和戴嬷嬷倒是闻言会心一笑。
这些日子以来,两个嬷嬷的关系较从前也亲近了不少,除了因为隋嬷嬷与?那绿颐自作主?张的事情的推动外,也是她们两人都?由衷希望维持眼下这个局面的缘故。
当然,韩嬷嬷并未将萧月音与?萧月桢的私下交易告知戴嬷嬷,倒是后者将那日教导公主?时公主?所言与?王子的亲密之事,悄悄说与?了韩嬷嬷听。
“公主?,奴婢早就说过,”戴嬷嬷满眼笑意,“公主?是有福之人,你与?王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如今看来,奴婢可有说错?”
萧月音倒是没想她会突然说起这个,睁开?眼,舒了口气,小腹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她霎时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了?”韩嬷嬷眼尖,立刻眉心揪起。
“应、应该是癸水来了……”应当是送亲之前服下的拿颗药丸,萧月音早已将其抛诸脑后。
想来,大约是这一夜的风波让她一直紧绷心弦,眼下尘埃落定?后终于松乏,那药丸才?发挥了作用。
“公主?的癸水,不是才?完了半个多?月,怎么又?来了?”韩嬷嬷对这些细节一清二楚,自然满脸疑惑。
萧月音服药这事,只有她和隋嬷嬷知晓,当然不好讲明原委,只弓腰蜷缩,小脸煞白道:
“一夜惊惶,也许是被吓出来的……我?从前癸水正常,从未有过如此腹痛的情况,还情嬷嬷拿些温经止痛的药来,为我?缓缓。”
戴嬷嬷立即照办,离开?湢室穿过卧房时,却见裴彦苏已经洗漱更衣妥当,正端坐于矮榻上读书。
“嬷嬷何?事如此慌张?”他将手中那漠北文?字的书放下,“是公主?有事?”
戴嬷嬷本?想隐瞒,毕竟女子月事在许多?人眼中都?是讳莫如深之事,但转念一想,王子与?公主?如今婚仪礼成,是正经夫妻,王子又?对公主?百般爱护,让他知晓,也并没有什么。
于是便将有关之事细细一说。
“既然是从未有过的,必须得重视,随便吃几帖温经止痛的药怎么能行?”裴彦苏站了起来,“让隋嬷嬷去叫太医来给公主?把脉吧。戴嬷嬷,你服侍母后多?年?,更有这方面的经验,烦请你亲自去为公主?准备。”
戴嬷嬷先是一愣,才?想起他口中那“母后”是指薨逝的卢皇后。对比萧月桢的乳母隋嬷嬷,自己确实是更有这些经验,于是应下后,便匆匆出了卧房。
裴彦苏在她走后,也重新披上了外衫,走了出去。
而被韩嬷嬷和戴嬷嬷联合排挤、并没有机会到王子院落侍奉的隋嬷嬷,在一听到小宫婢传话后,便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即使现在绿颐一去不归、公主?身边被韩嬷嬷和戴嬷嬷两人彻底霸占,只要真正的大公主?萧月桢顺利赶来交换,她便总有重新得势的那天。
是以,在去请太医为萧月音过来看病的路上,她便不忘用言语暗示,公主?是服下了自己所出的那催癸水的药丸,才?会有腹痛等种种症状。
“嬷嬷的意思是,下官为公主?诊脉时,只当公主?是受惊以致癸水提前?”太医捻着胡须,小心问道。
他当然知晓隋嬷嬷是公主?乳母亦是心腹,即使自己年?纪长过她不少,也须得自称一声“下官”,对于她的吩咐,更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隋嬷嬷微微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此事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