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王子庇佑,贫僧方才得以保全性命。一直未寻着机会当面谢过王子,是?贫僧失礼。”
“静泓师傅严于律己,能自切脚趾明志,在下佩服。”裴彦苏俊容挂着笑意,“陟罚臧否,本就该公正严明,静泓师傅实遭罪人诬陷,清清白白,不必言谢。再者?,在下与公主刚刚完婚,也?确实到了今日,才有空来这禅仁居。”
静泓捻着的佛珠一停,清隽的面上却无?波澜,方笑道:
“原来王子与公主殿下已完成大?婚之仪,贫僧晚来恭贺,请两位见谅。”
这话萧月音听着实在别扭,也?属实不想从静泓的口中?听到“恭贺新婚”这样的话,便不等裴彦苏再答,抢先开口:
“静泓师傅,向单于进?献金像一事,乃是?你们宝川寺上下的重中?之重。其余大?事都已尘埃落定,料想此事很快便会提上日程,也?不知准备如何?了?”
“有劳公主殿下挂心,”静泓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一触即离,“贫僧因罪,早已不再负责此事。进?献金像乃大?事,贫僧也?已全权将其移交给了会凡和静泉两位师傅负责。若是?公主对此有惑,贫僧这就去将两位师傅请来,为公主解答。”
“师傅不必多此一举了。”萧月音后腰上又是?一热,裴彦苏轻轻揽着,将她带离静泓的面前,“公主金枝玉叶,这些?繁务哪里需要公主亲自操劳。我与公主还有事,师傅请自便。”
裴彦苏人高马大?,步伐快起来,萧月音根本撵不上,正咬着嘴唇想着该如何?声?讨,忽又发觉他步履减慢,像是?知晓她的想法,故意不给她机会一般。
她只好生生将气咽了回去。
就这样又走了片刻,后腰上的热意乍然?退却,萧月音方才发觉,先前走在他们前面的裴溯,已经在禅仁居门口等着他们了。
“与无?关?紧要之人闲谈几句,让阿娘久等了。”裴彦苏颔首,言语却非恭敬。
萧月音拢了拢发丝,并未附和他对静泓的这般轻漫。
“莫非你有千里眼,方才不在此处,却看到了与阿娘谈话之人?”裴溯却是?展颜一笑,“先回去吧,事情已然?妥了。”
一路安静无?话,回到临阳府后,裴彦苏和萧月音先将裴溯送回,裴溯只将裴彦苏留下,萧月音也?乐得少与这阴阳怪气的王子接触,依言离开。
“你们大?婚那晚经历生死,可为什么我看公主对你反倒不似从前热络,忌北,可是?你欺负人家了?”房内只剩母子二?人,裴溯说话也?直白了许多。
“是?阿娘你多虑了,没有这样的事。”裴彦苏躲了视线。
“你我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二?十余年,阿娘会看不穿你的心思?”裴溯淡淡一笑,不疾不徐说道,“阿娘老早就提醒过你,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受不了冷脸,需要你去哄的。今日去禅仁居,是?阿娘主动提起的,遇到那个宝川寺的沙弥,也?不过是?巧合而已。忌北,你又何?必如此。”
裴彦苏提眉,这才看向自己的母亲。
“如今,你已与公主大?婚,以后夫妻一体,”裴溯顿了顿,“若是?因为一个外人将公主往外推,恐怕会再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裴彦苏自然?知晓裴溯这是?暗指先前萨黛丽一事,因道:
“阿娘放心,儿子不会多看旁的女子一眼。”
“不止如此,”裴溯愈发肃然?,“在公主面前,多收一收你的脾气。你们两人来日方长,不要因为区区小事生了隔夜仇,若公主不愿意,你更不能强迫人家。”
裴彦苏提了气,正要反驳,又听裴溯问道:“那件事情,有着落了?”
“嗯,乌耆衍说了,”他只能将反驳生生咽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往直沽。”
“这样便是?了。”裴溯一顿,又用更加柔缓的语气道:
“此行任务艰巨,静泓同行,也?免不了会多与公主来往。忌北,你若还是?像今日这般乱吃飞醋,阿娘怕你因小失大?。”
“静泓?阿娘这是?何?意?”裴彦苏眉头紧锁。
裴溯不慌不忙说道:
“今日到禅仁居,你和公主与静泓说话时?,阿娘也?找了会凡师傅。原来静泓师傅不仅年少得道,还有一手?过硬的医术。随公主一道来漠北的太医们已经返回邺城,这一次去直沽带上静泓,有大?用处。”
***
回到自己的院落,只见上上下下都在为收拾行装忙碌。
裴彦苏正要穿过耳房,迎面走来神色淡然?的公主,看见他,眼神也?同样淡漠疏离,全无?方才在禅仁居与那静泓相遇时?偶现?的惊喜神采。
“大?人回来了。”一面说,一面退到了一旁,像是?要避让他一般。
没话找话,敷衍的很。
可是?他偏有话要对她说,还是?说了她一定会喜笑颜开的话。
“这一次父王的安排紧急,我也?是?今日一早去见父王才知晓的。”裴彦苏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前进?的方向。
“大?人多的是?繁务亲自操劳,我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日夜闲着,跟着大?人一并去直沽,恐怕也?是?要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