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公主府诸多?亭台楼阁,那婢女才终于在一处屋门停下,上前轻轻推了推门后,方才回?首示意他进入。
推开?门向内,裴彦苏又单独行了数步,忽然闻得一股冷香。
却压不住他腰间那直向下冲的诡异的邪火。
凝神细看,原来他竟步入内室,眼前的床榻连遮挡的屏风都没有,床帐隐隐约约,有女人的身影。
“王子有事?相商,当面说,方才不算见外。”
若是他没记错,这是金胜敏故意掐尖了嗓子的声音。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第55章 尺
与兄长金胜春不同的是,金胜敏即使身为公主,面对自己心?仪的男人,也如其他女儿般多了几分含蓄和狡黠,绝不会做强迫之事。
早在她?于那街头?的市舶司门口对裴彦苏匆匆一瞥,金胜敏便已将她?那身体羸弱的病秧子准驸马朴重熙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只想着那位惊为天人的外来男子。
一见裴彦苏误终身。
她嫉妒他面前的那个女人,嫉妒得发狂,嫉妒得要命。
女人不能像男人一样享齐人之福,何况与朴氏兄妹联姻所牵涉利害甚巨,她?不可能任性。
思来想去,便只有用这?颇为下作的方法,即使知道她?这?么做可能会留下许多后患,即使知道裴彦苏未必心?甘情?愿,即使知道这?场只有身体上的男欢女爱不过是露水情?缘——
她?也还是义无反顾,要让他做她?的第?一个男人。
金尊玉贵的新?罗大公主不惜放下所有自尊和骄傲,将自己赤身裸体地摆在欲盖弥彰的床榻上,举手投足,极尽妩媚之能事?。
“王子有事?相商,当面说,方才不算见外。”他来,她?想要他别站那么远,那么疏离,靠近一些也好。
裴彦苏脚下如松,只阖上了那双引得金胜敏销魂蚀骨的双眸,一点不看。
为了防止生变,从进入公主府的那一刻起,他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丝一毫都没有松懈。饮食等物最易生出是非来,他坚持不饮不食,却防不住吸入之物。
其实,问题并?非出在那香炉之中?刺鼻的熏香上。
裴彦苏略一细思,便猜到金胜敏是将催情?之药抹在了棋子之上,至于那刺鼻的熏香,只不过是保证他因?为熏香而打喷嚏后,掏出手帕擦拭时,能将药物摄入罢了。
也幸好,剂量很小很小。
“既然公主已歇下,在下不便叨扰,就此告辞。”仍闭着眼,他略略施礼,便要转身离开。
“你……王子,”床榻上的金胜敏不想他竟然这?般无情?,连忙按住胸口?上的衾被,坐了起来,“你过来,有什?么话,过来好好说,本公主我?一定会替你办好的。”
“此处乃公主卧房,在下一介外男,擅闯此地,已然犯了大错。”裴彦苏并?未抬头?,声音也愈发沉冷,“还望公主悬崖勒马,切莫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金胜敏拧眉。
“在棋子上落药,公主的未来驸马同样会中?,他的身体状况本来不佳,若是因?此而受损,公主又当如何?”不知不觉,竟然严厉了起来,“同样都是公主……”
“裴彦苏,不用口?口?声声替本公主着想!”金胜敏未料到他竟迅速猜到了原委,说出口?的话又句句诛心?,自己的面上挂不住,眼泪也含在了眼眶,却颇为恼怒,“你既然知道自己中?了药,我?又如此待你,你又觉得自己有几分斤两,能够从我?这?公主府全身而退?”
“公主见我?如此,觉得我?也如朴驸马那般中?了药?”裴彦苏仍旧合着眼,“我?不从公主府全身而退,又怎么对得起还在驿馆中?等我?的妻子?金胜敏,你如此做派,又哪里有半点一国公主该有的样子?”
“你……”金胜敏被裴彦苏直戳心?口?的指责激得面红耳赤,“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一起,我?去告诉你的萧月桢,告诉她?你见过我?这?样了,你觉得,以她?的脾性,她?难道就不会同样,也做出不合公主的事?吗?”
裴彦苏凝神。
从绿颐到塞姬到萨黛丽到贝芳,他的身边有过许多想要靠近他的女人,可是萧月音即使认真扮演着萧月桢,也几乎从未表现过任何醋意。
若他在乎觊觎她?的男子有十分,那她?对靠近他的女人的在乎,只有不到一分。
不,就连半分都没有。
“果然,她?萧月桢再美丽再高贵再大方,也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见他迟疑,金胜敏心?中?大喜,自觉重新?掌握了主动?,“心?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她?还能沉稳得了?到时候,不也是面目可憎,与本公主这?副模样,又有何区别?”
“她?不会知道的。”裴彦苏沉沉回道,仍是闭着眼,“你若是想要造次,我?会立刻杀了你,然后将她?连夜送回漠北。别不信我?下不了手,其实上一回,也有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想要用下作的手段对我?,她?的下场,是被我?一刀砍下了头?颅,连死都不得全尸。公主,你身为新?罗的大公主,可不想身首异处吧?”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