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妥当,重新策马与山下整装待发?的同?袍们会和,姗姗来迟的裴彦荀和刚刚苏醒过来的倪汴听霍司斐囫囵地转述了他们错过的精彩一幕,无不啧啧称奇。
“不过,这样这枚象骨雕兔可?就坏了,”裴彦荀从裴彦苏手中要来那两半只剩丝丝牵连的兔,裂痕处的毒液已?然?擦干净,只剩一点淡淡的绿色,“有些可?惜,毕竟跟了公主这么久。”
“西域商道上也偶然?有贩卖象骨的,回去之后让人留意便是。”裴彦苏淡淡说?着,“这次重新雕,不仅要雕一只兔,还要雕一只狗。”
裴彦荀自然?知晓自己这表弟属狗,跟着笑了笑,面对霍司斐那再一次泛起疑惑的脸,只摇摇头,不想再多做解释。
一行人刚刚回到军营,便有兵卒火急火燎上前禀报:
“禀王子,沈州来了飞鸽传书。”
裴彦苏原本轻松的俊容,霎时变得沉肃无比。
他与母亲裴溯相依为?命多年,母子二人之间,有着极为?敏感、外人难以?理?解的默契。
此次出征之前,他便早早与裴溯约定好了,除非有十万火急的情况,否则不会互通书信,不打扰对方做事,谜底留在最后才会揭晓。
而因着那晚与她圆房的事,以?他对音音的了解,她也是绝对不会给他寄家书的。
家书只能?是裴溯寄来的,而且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裴彦苏接过那兵卒从飞鸽腿上解下来的家书时,甚至有些颤抖。
信纸展开,寥寥数语。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沉入了无边的深渊。
“传令全军,立刻开拔回程!”将信纸捏紧,他咬牙,下了这一仗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命令。
音音你不能?死,一定要等我回来。
只能?乖乖等我回来!
第98章 惺惺相惜
胜利的大军很快集结完毕,开?拔凯旋。
然而此?战最核心最重要的主帅、新晋漠北战神赫弥舒王子,却并?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而是早早没了踪影。
裴彦荀策马与大部队同?行,心中却是感慨。
仅仅数月之前,他的表弟一朝金榜题名,被弘光帝赐下状元之名那日,也骑着高头大马、一日看尽了邺城之花。
今日他凭着一身过硬的本领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崭露头角、无人不?服,却自?己放弃了同?样?声名赫赫的时候。
“裴小哥,你可知王子收到的家书?上写的是什么?,他怎么?会如?此?心急如?焚?”霍司斐打?马靠近,缠着裴彦荀为他解惑。
裴彦荀朝霍司斐斜了一眼:
“这是冀北的家事?,霍大哥这也要关心?”
霍司斐早已习惯裴彦荀的揶揄,对于“霍大哥”这个称谓,也从最早的抵触到无奈到接受,听他的语气,应当并?不?反感告诉他答案,于是又稍稍侧了身子:
“忠君之事?,急人之所急,若能为王子分忧,我荣幸之至。”
裴彦荀不?懂霍司斐明明是个草原汉子身上却莫名带着点汉人的儒气,大约是被小时候收养他的那户汉人影响,因道:
“王子的家书?只有他一人读过,但依我对他的了解,一定是公主出了事?。”
霍司斐继续看着他。
“冀北此?生只真正在?乎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则是他的妻子。”裴彦荀看向前方?,“只有她们两人出了事?,王子才会丢下咱们这胜利之师,风驰电掣赶回沈州去。”
霍司斐凝了凝。
王子只在?乎两个人,那他把?他的生父、为他带来尊贵无比的身份的、草原上至高无上的乌耆衍单于又置于何地呢?
这才是他们这些臣下最该做的。
但霍司斐到底没有问出口,又听裴彦荀继续说来:
“冀北的母亲是我的姑母,若是姑母出了事?,冀北一定会告诉我,既然他没有,必然是公主出了事?。”
霍司斐听裴彦荀言之凿凿,便也跟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确实很有道理。不?过,依照裴小哥你的意思,若是你姑母……阏氏出了什么?事?,你也一定会像王子那样?丢下我们?”
裴彦荀只觉得他这话问得怪异,又斜了他一眼:
“姑母是我父亲的亲妹妹,与?我血脉相连,她若出事?,我自?然会奋不?顾身。再说,世上再难找我姑母这般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即使不?是出于血脉,她真出了事?,我惜花之心,又怎能不?为所动?”
霍司斐先前也偶尔听兄弟二人谈起阏氏,眼下裴彦荀又如?此?激动,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只能摸摸鼻子,悻悻闭嘴。
***
那边的沈州城里,却是柳暗花明。
自?上次故意在?公主面前形容了萨黛丽和隋嬷嬷尸首的惨状,从而导致公主一病不?起之后,贝芳虽然起先十分解气,后来眼见公主的身子似乎每况愈下,又开?始整日担惊受怕起来。
万一公主不?幸,确乎一命呜呼,等到王子回来,贝芳的下场恐怕会比萨黛丽还惨。
硕伊和那塞姬死时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