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此刻也只剩多半鼓衰力竭的疲惫。
他?的自称仍然是“朕”,维持着最后?的尊严,也合情合理。
“公主这样骄傲恣肆的盛世?明珠,水性杨花一点?也未为不可,但男欢女爱到底不过?水月镜花,在利益面?前?,一切都可以牺牲,不是吗?”大?嵩义哂了哂,“反正静泓这样的男人,公主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有,多让赫弥舒头顶的绿云厚一点?实一点?,朕也会舒坦一点?。”
即使大?嵩义话里话外都在侮辱自己,萧月音却只觉得心头稍舒。
他?如此说便只能说明,今早的那些变故,他?毫不知?情。
但就在停顿的时候,大?嵩义忽然在萧月音身前?坐下。
扑面?而?来的窒息,萧月音心头发紧。
大?嵩义稍稍前?倾,右手先是触到那捆住她腕子的绳索,又沿着那绳索,慢慢滑至她白皙细嫩的手背,他?指腹上的老茧粗犷得很,萧月音被磨得想呕。
“公主冰雪聪明,又惯会审时度势,”大?嵩义一面?说,一面?勾起她的指尖,“不妨猜一猜,朕将公主大?费周章掳来,所为何事?”
萧月音垂下眼帘,思忖着该如何应答这样棘手的提问,又听大?嵩义说来:
“做赫弥舒王子的王妃,还是做朕的王后??”
“不瞒陛下,我其实、更想做大?周的公主……”萧月音黛眉微蹙,身上一点?不敢乱动。
“若一定要选一个呢?”大?嵩义的右手却忽然向上,捏住了她的下巴,上抬。
有些吃痛,她杏眼噙出了泪。
“朕帮公主选吧,”大?嵩义有多施了力,“朕把你带回去,封你做朕的王后?,公主愿意,还是不愿意?”
萧月音不敢选。
若是她说她愿意,大?嵩义很可能会把她直接带走,那么她先前?扔下的那些佛珠,便会变得全屋作用;
可是若她说她不愿意,以大?嵩义眼下的这副样子,恐怕惹怒了他?,他?当场就要在这里强行与她云雨。
“陛下天纵英才,世?所罕见,”萧月音的声?音难掩颤抖,“即使先前?,妾与妾的夫君落入陛下之梐,陛下也从?未为难过?我们……今日、今日又是何必……”
——“朕的佛珠呢?”大?嵩义突然喝道。
怪他?大?意,佛珠一向不离身,这次来沈州,他?也时时刻刻收在左手的袖笼里。
这一路以来他?都没?有机会确认佛珠的存在,若不是方才想要用左手去扯永安公主的衣领,恐怕他?会一直发现不了。
萧月音眼神一闪,刹那之间,什么话都没?说,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表情,已经被大?嵩义看?穿。
“你以为,你把那佛珠当做标记,赫弥舒就能顺利找到此处吗?”大?嵩义怒不可遏,左手毫不犹豫,已经拉开了萧月音的衣领。
——“谁说不能!”随着门外一声?高?喝,这木屋的门也被一脚踢开,一身银甲的挺拔男子手持长剑,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冲到了大?嵩义的面?前?。
只看?这身形听这雄浑的嗓音,不是裴彦苏是谁?
他?真的来了,而?且真的是依照着她留下的标记,一路来了。
喜悦盈满心头,直直往上翻涌,将她的热泪惹了下来,打湿了她苍白的面?颊。
她从?来没?觉得他?如此赏心悦目过?。
从?来没?有过?。
尽管热泪模糊了视线,她还是能看?见裴彦苏峻屹的身影与大?嵩义缠斗在了一处,动作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尽管虎落平阳,大?嵩义的身手和内力仍旧十分了得,就凭方才他?能徒手将马车的车厢震碎,足以说明裴彦苏所面?对的是一个强敌。
然而?,也许是大?嵩义仍旧处在被裴彦苏这样快速找来的愤恼中,屡屡露出破绽,等他?回神想要转身将木床上不敢乱动的萧月音控住、以挟持裴彦苏时,裴彦苏却预判了他?的预判,手中那柄长剑挽出剑花来,血腥之气也瞬间扑鼻。
伴随着大?嵩义一声?剧烈的惨叫,萧月音看?见他?方才差一点?就要轻薄自己的四根手指,统统落在了地上。
而?在同时,眼见着似乎败局已定的大?嵩义,一个闪身,往窗边连续退了数步。
裴彦苏连忙上前?,将满脸泪痕的萧月音揽在了怀里。
“大?嵩义,如果不是你色令智昏,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有裴彦苏的保护,萧月音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全。
她不再称“陛下”,而?是直呼大?嵩义其名,嗓音也不再颤抖。
“今日不再是当日,我们与你渤海攻守易势,眼下你才是这砧板上的刀俎。你以为,你将佛陀高?供,斥重金修筑佛寺、盖塑佛陀金身,就能将你手中无数冤魂厉鬼压住吗?”萧月音嘲讽地笑了笑,“别说他?们,就连你的高?王后?,见到你如今惨败的模样,也早已留有后?手。”
关于高?王后?,确实是萧月音暗自揣测的。高?王后?是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而?击溃大?嵩义这样刚愎自用之人,就要用他?从?前?最不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