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如果不依靠吃人来补充能量,它们是怎么支撑长时间的活动呢?
如果掌控丧尸身体的不是病毒,而是闻漪说的某种未知生物,那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又怎么突然出现爆发的?
丧尸不需要睡觉,所以晚上躺在架子床上,薛铃满脑子还在想着今天吃饭时闻漪说的那些。
可惜闻漪也只是说了那么几句,很快就放下没吃完的饭菜回去继续工作了。
薛铃此刻不断发散思维,看到帐篷上爬过一只虫子,又想到:
将人类感染成丧尸的未知生物,听起来像是某种寄生虫。
这么说,难道每个丧尸身体里都有这样一条“虫子”?
薛铃不受控制地想象起身体里有虫子在爬的场景,忍不住抖了抖,抬手搓自己干巴巴的手臂。
躺在她旁边,好大一块的闻九则抓起她的手臂看了下,发出疑问的“嗷”声。
他们这个帐篷里有一张上下铺的架子床,薛铃觉得爬高费劲,就选了下铺,但闻九则也没住上铺。
等薛铃板正地躺在下铺,他就直接在她旁边躺下了。
单人床当然挤不下两个人,所以闻九则一大半身体都在外面,他搬了两把椅子放在床边,将身体和腿架在椅子上。
——这样都非要和她挤一起。
薛铃赶他去上铺,结果他戳着平板表示:“上去怕把床压塌砸扁你。”
薛铃表示不会的,这个铁架子床还挺牢固。
闻九则上手抓着床架子摇晃,嘎吱嘎吱的动静让薛铃连忙阻止。
不仅怕他真的用牛劲把床弄坏,还很担心外面路过的人误会他们在干什么。
两个遵循人类作息的丧尸在狭窄的架子床下铺躺了半天,闻九则一点声都没有,要不是知道丧尸不会困,薛铃都以为他睡着了。
薛铃悄悄搓手臂被发现后,闻九则屈膝,脚点着椅子坐起来,拿过平板问:“搓手臂,手臂上爬了虫子?”
薛铃摇头。
她拿过平板,在幽幽的光下看到闻九则现在的模样,变成青灰色皮肤的脸有一点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像,感觉摸上去都会掉灰。
她忽然想起来问他:“变成这样,你还习惯吗?”
“习惯啊,早就羡慕你不用吃饭睡觉了。”闻九则回复。
就算他没有开口说话,薛铃也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时的散漫随意。
会让听的人觉得他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薛铃是吃饭时看到闻九则和自己一起看着别人吃,才忽然有了真切的感觉,闻九则也变成丧尸了。
从没有失去他的庆幸中,感觉到一种怅然若失又无能为力的复杂心情。
闻九则当初发现她还有意识时,曾经说过一句“你还在就好”。
薛铃现在也有这种感觉,但她发现,这种感觉原来并不是纯粹的开心,还有很多遗憾和惆怅。
“你也变成丧尸了。”薛铃点着
平板。
闻九则回她:“多新鲜哪,我都变成丧尸这么久了,你才发现。”
薛铃:“……”
从闻漪那里得知闻九则还能说话后,薛铃没有戳穿他,就想看看这家伙还能装多久。
不过今晚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用平板聊天,闻九则真的一个字不说,薛铃又有点难受。
她知道,他是故意表现得和她一样的。
今天拉着她去活动区走进人群里也是,都是在照顾她的心情。
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会为了她远离人群,单独和她住在荒无人烟的山脚,走进有许多丧尸的城市。
现在变成丧尸了,又因为她想,主动拉着她走进人群。
就像她对闻漪说的,闻九则细心又体贴,是真的。
薛铃伸出手,抱住闻九则的脖子,往他变得坚硬发青的皮肤上埋了埋。
过去薛铃很少主动做这种亲密的动作,担心会让他感染丧尸病毒,现在无所谓了,她抱得很紧,也不再注意拢着指甲。
突然被她紧紧抱住,闻九则倒在她枕头上,脚还悬空踩在地上。
他一只手被薛铃压着,另一只手戳着平板,发出疑问:
“这么突然,今天出门被那些活人刺激到了?”
“发现他们害怕你所以伤心?”
“还是不喜欢他们奇怪的眼神?”
薛铃没抬头,嘴里含糊地发出古怪的丧尸咕哝。
闻九则把她捞到身上,往她之前的位置躺了躺,将腿交叠放在床架上。
“又是因为什么想哭,说说?”
平板的女声不知为何也让薛铃听出一点嘲讽。
她瞬间抬头,拿过平板:“我没想哭。”
“哦,那就是十一点了,要开始emo了?”
薛铃把平板抢到手里,不让他发言。
她打了一段话又删掉,这么删删减减半天,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如果你真的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可以想办法离开。”
闻九则总算知道她大晚上又在难受什么了。
她这人一直就这样,自己感到开心舒适了,就会开始惦记着别人是不是也会因此开心,如果别人不像她一样开心,就会觉得自己的开心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