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混乱不堪。
他出去,见许多打着火把的官兵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他顺手抓了一个问话,“发生什么事了?”
这人是吏属钦天监的守卫,见了他像找到了组织,“大人,有人夜袭观星台,太子出事了。”
天机子懵了,“太子在观星台做什么?”
守卫这才想起天机子打了一天的坐,什么都不清楚,长话短说道:“太子请了慧慈大师上观星台,今晚贼人夜袭,慧慈大师不见了,太子昏迷。”
天机子心里一沉,暗道糟糕,掐指一算,什么都算不出来。今晚的事,在七世书里也没有预言,他完全不知道后续发展。
“大人,怎么办呢?”
天机子强做镇定,指挥秩序。
…………
凤轻轻一入黑暗就将气息隐匿,这是她前世与生俱来的本领,与黑夜融为一体,任是多厉害的追踪者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翻身出了钦天监,才发现外围已有大队巡防营官兵聚拢过来。
找机会打晕了一个,换了他的衣服,跟着大队吆吆喝喝一阵,转入了一个巷子,不见。
这是一个纷乱的,很多人不眠的夜晚。
凤轻轻回去之后藏好夜行衣,倒头就睡,只是无论如何睡不着。
原来在另一个时空,她的亲人并没有放弃她,哪怕破开次元壁,也要来拯救她。
“太祖姥爷。”
她流着泪,咬着被角,想着因她的死,难过的不能承受的姥姥和妈妈。
“对不起,轻轻辜负你们了。”
屋顶忽然有响动,凤轻轻惊而坐起,“谁?”
有一人跳下来,落在窗前,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知道了此人是谁。
“郑大人!”
外面沉默。
凤轻轻欲开窗,郑九轻声道:“不要开,我没脸见你。”
凤轻轻的手顿住。
“我没能还你公道,本想今晚见到慧慈大师,替你求一个命途无忧,也失败了。”
没能还公道,说的是林氏的事吗?原来他还是选择放过林氏了!
凤轻轻忽觉心里一轻,放下了一个念头,“郑大人,我没有怪过你,感情的事很难说,你对我只是一点点喜欢,你觉得新奇有趣。但偏爱和例外是骗不了人的,也许在你不知道的某个时间段,你是爱过那人的。”
当时没觉察,过后忘记了,只道从来不爱,其实从未放下。
郑九张嘴难言,有很多时候,他自己也无法解释对林氏的感觉,那不是爱,却又让他再三做出蠢事。
“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会证明……”
“不用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郑九哽住,“是谁?”
“是一个全心全意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人,郑大人以后会知道的。”
郑九不想知道,他想杀了那人,“我说过的,你只能嫁我。”
凤轻轻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郑大人,你我没有可能的,除非,令你身负克妻名声的那个人伏法。”
郑九心神巨震,她知道的,她明知道的,林氏可以死,但绝不可能伏法。
她是故意用这种绝决的语气,说出绝决的话。
真的不可能了吗?
郑九走了,凤轻轻倚墙滑坐在地。
一夜乱糟糟。
天明时分,官兵搜查,扣开了院门。
桂婆子心惊胆战道:“大人,什么事?我们主仆都是弱女子。”
左卫率官兵冷着脸让所有人都站到前院,结果只看到凤轻轻和桂婆子两人,外加一个看门的赵大。
“就你们三个人?”
凤轻轻好似很害怕,往桂婆子身后躲。
桂婆子挺了挺颤抖的老胸脯,“就,就我们三个。”
一个干瘦,两个老迈,搜查的也没见旁人,左卫率官兵见没什么可疑,走了。
隔壁就比较可疑,容三几个人,个个精壮,一看都是会武的。
“你们家里人都在这了?”
领头的开口一问,旁边有人对他耳语了几句,领头的语气和缓了些,“原来是陛下新赐封的安南伯府。”
昨日变故突发,伯府匾额还没挂上,很多人不知道也正常。
“你们伯爷呢?”
容三陪着笑道:“我们主子年纪小,睡性大,小的去看看起了没。”
领头的示意手下跟着一起,容三只得带他慢慢走,走向后院主屋方向,假意敲门,“主子起了吗?官爷们有公务要查。”
又向兵士道:“兴许上茅厕去了也有可能。”
兵士面上已现出疑色,屋里突然传出哈欠声,“谁呀扰人觉头。”
门打开,公鸭嗓子少年头发蓬乱,穿着中衣,睡眼惺忪。
“嘢!怎么有官兵?发生什么事了?”
去到前院,只见容三几人正在试穿一件夜行衣,容三容四容五身型高壮穿不进去,容七偏瘦,都不合身。
领头的就让穿中衣的少年试。
穿上之后,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袖子长,裤腿更长,别提多滑稽。
容三几人差点笑出声来。
左卫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