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明里暗里不对付许久了。
互相忍耐这么多年,直到?今日算是彻底撕破脸,在天子面前针锋相对,不留一丝颜面。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陛下公正,定然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受冤屈。”虞宁不理?会华阳长公主的话,直直看向沈拓,扬声说?。
听这话,华阳不屑笑笑,也不跟谢太后争论了,稳稳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盏喝起来。
这对姑侄实在是太天真,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不喜谢家,借着这个事处置了谢神悦轻而易举。
谢神悦害她的昀锦失去郡主之?位,又插手她儿处置宫人,是时候给?她些教训了,让她知道什么人不该惹,也惹不起。
一时间,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天子身上,他轻描淡写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眼中放大,不敢出?声。
谢太后攥紧了手,紧张地盯着沈拓,抿紧了唇。
哥哥和嫂子将孩子放在她身边,若是神悦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和家里交代,她身为皇太后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放。
可若是不顾沈拓旨意,执意保下神悦,那沈拓心觉谢家逆反,决心将整个谢家都除掉呢。
这可真是……左右为难。
眼下,整个殿中也就只有虞宁心宽放松了,因为她知道,无论这事是不是她做的,沈拓都会护着她。
“此?事,必要给?李朝使臣和花容公主一个交代。”沈拓指了指下面跪着的那个宫女?,“这个,武缨送到?大理?寺去审。”
他目光移到?虞宁脸上,淡声道:“至于谢司膳,证据不全,确实不能随意定罪,那就先在凝晖殿禁闭,等大理?寺查清再做处置。”
语罢,天子拂袖而去。
起身时对虞宁吩咐,“谢司膳跟上,朕有话问?你。”
“是。”虞宁来不及跟谢太后说?话,又匆匆走了。
谢太后暂时松了口?气,目送侄女?离开。
沈拓与虞宁相继走出?去,谢太后目送两?人离开,眼神闪了闪,心觉异样,拧眉思量。
一边想着,一边抬步往内殿走,准备去看看花容公主。
她路过华阳长公主身侧,两?人目光短暂交锋,都不落下风。
“华阳,太张扬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要收敛些,哀家不如从前,但?却可以说?自己行?得端坐得直,从不在背后搞阴私手段,做人,还是要光明磊落些。”
“娘娘有功夫说?教,不如想想怎么长长久久地护着谢家,毕竟您身子不好,这一时半刻的还好,时间久了呢?总有看护不住的一天……”
华阳长公主维持着端庄高傲的姿态说?完,起身出?门,面上表情?就垮了下来。
她用力扯着手里的帕子,咬牙暗恨。
没能当场定罪,让谢神悦进宫正司审问?,后面留给?谢家的机会可就多了。
她想不通,皇帝明明厌恶谢家,打压谢太后势力,既然如此?为何不当场治谢神悦的罪?
沈拓究竟在想些什么!不,不对,沈拓很?不对劲,他可没有那么同情?心和耐心去听别人解释,向来都是杀伐果断,不给?人说?话辩解的机会。
他可太不对劲了……
*
圣驾浩浩荡荡往紫宸殿去。
天子坐于步辇之?上,垂首瞥向右下方?,表情?玩味,“你瞧,又惹事了。”
他声音不大不小,离得近的宫人都能听见。
虞宁顾不上回答,先是左右看看,一颗心提了起来,小声道:“这是在外?面……”
“那又如何,朕说?话有何不妥?就算不妥,那又如何。”沈拓揉揉眉头,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香,“你要转移话题,虞宁,今日可又惹上事了,要是没有朕护着你,你现在可就在宫正司受审了。”
“哼。要是没有你,我根本就不会进宫,也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虞宁怼沈拓从不嘴软。
“是是,都是朕的错。”沈拓笑了,就这样静静地瞧着她。
看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和他顶嘴,心中好似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
如果小宝也在宫里就好了,他们一家人理?当在一起。
“你别看我,好好坐你的撵,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叫她过来也不说?什么话,一路上就这么盯着她看,怪瘆人的。
“朕想看哪里就看哪里,你不愿意就忍忍。”
虞宁:“……”
虞宁不说?话了,直到?进了紫宸殿,殿中只剩他们两?个,她才长舒口?气,没有正形地靠在软榻上。
“都怪你……”
“你被?别人陷害,怎么能怪到?朕头上?”
“这还用说?吗!你夺了李昀锦的郡主名号,长公主一家都记恨上我了,那个李亨也是个草芥人命的纨绔子弟……”
虞宁说?了一通,越说?越生气。
“嗓子都干了,喝口?水,吃两?口?点心。”沈拓笑着将手边的茶水和点心碟子往虞宁手边推了推。
“有些事做了,自然会有报应,你且耐心等几天,大理?寺动作很?快,不日就能查清。”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