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唐军接下来会不会越过什么地方,或者是绕过山岭去攻打他们。
当俱兰城与阿史不来城,碎叶城都成了唐军手中城池。
此番,又是一战连克两城,一直还有些自大且安逸的胡人真的害怕了。
粟特人在俱兰城的酋长安延偃从地道中逃离,这条地道一直从俱兰城中,通向了城外。
让仆从牵来一匹战马,安延偃放弃了妻小家人,一路朝着西面逃窜。
当年唐人玄奘从西域来到了这里,现在的唐军顺着当年玄奘走过的路,杀过来了。
葱岭地界内,连通西方的关键四座城,碎叶,阿史不来,俱兰此三座城都在唐军的控制中,只剩怛逻斯城。
而去驰援俱兰城与阿史不来城的诸多胡人,也都死在了半道。
两人不敢相信的是,唐军一边攻打两座城,竟还能在沿途设伏。
葱岭诸国纷纷猜疑,唐军的兵力哪里只有一万人,恐怕有六万人,十万人。
葱岭的雪山下,薛仁贵正带着兵马来到俱兰城,唐军正在修缮这里。
随着薛仁贵而来的还有一个消息,大食十万兵马已到了白水城,距离怛逻斯城只有五日的脚程。
俱兰城内,众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城楼内,娄师德收紧了衣衫,道:“其实这一仗也足够了,十万大食人他们养得起吗?”
狄仁杰拍案道:“不行!不能撤!”
娄师德又劝道:“那是十万大食人!”
裴行俭擦拭着自己的马槊道:“这一仗唐军一定要立威,一定要重创大食人与葱岭的元气,现在大食人都来了,如今退走不仅前功尽弃,他们对伊犁河的袭扰会变本加厉。”
当年天可汗扫平了天山之后,西域与葱岭一直都是以伊犁河为界,伊塞克湖以西是粟特人的地界,伊塞克湖以东是唐人的地界。
白方大声道:“对!不能这么算了,我折损了两千僧兵!”
薛仁贵道:“好!不就是十万大食人,早晚有一战,不如现在就打。”
白方咧嘴带着笑容,一手握拳重重砸在桌,道:“拿走他们所有的财宝,所有的牲口,把他们的人口全部拉去西域做苦役。”
娄师德眼看是劝不住众人,将这些事写在了御史的奏章,而后也不再去管了。
本来大家都是文官,娄师德本以为狄仁杰与裴行俭,哪怕是裴炎呢。
这几个年轻文官应该是以自己这个御史为首。
哪能想到大唐的年轻文官都这么好战,这还是文官吗?
唐军在俱兰城休整了几日,葱岭愈加寒冷,而梁建方带着一万大军也到了俱兰城内,随着而来的还有不计其数的粮草,两万匹战马。
穿着棉衣的唐人不惧寒冷,今年,伊犁河将绝大多数的棉花都留了下来,送去关中的反而不多。
从天山送来了许多棉布,谁又能想到张士贵在后方不主持大局,反倒是带着数万西域人,给前军将士做棉衣。
程咬金大将军到了葱岭的碎叶城之后,就因水土不服生病了,说是病到不能出城。
两位老将军一时间都失去了对前军的指挥。
当梁建方的大军到了俱兰城,唐军在这里的兵力已有四万。
四万唐军对阵十万人,压力倒不这么大了。
大战在即的唐军都在蓄势待发,准备着大战。
娄师德正在看着几个在雪中搬运粮草的胡人。
裴行俭近来心情不错,他走城前,道:“娄御史。”
“裴都护呐,你们这些年轻人太好战了。”
裴行俭走到他身边,瞧着天地间落下的大雪,笑道:“听说你不想当御史了?”
娄师德转了一个身,没好脸地道:“待归长安之后,就去辞官。”
裴行俭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如也给你一支兵马?”
“嗯?”娄师德又蹙眉。
见对方没有当即拒绝,裴行俭又道:“当初你来安西都护府就说过,你也想当将军,本就不愿意当个御史。”
娄师德抚须迟疑道:“我本就是御史。”
裴行俭递给他一份奏章,道:“事急从权,前方将领不够用,我已写好了,你暂代安西军的副将在梁建方麾下。”
娄师德拿过奏章迟疑道:“当真?”
裴行俭冷哼道:“不要就算了。”
“要!”娄师德当即拿过奏章,颔首道:“老夫这就让人快马送去朝中。”
“你现在不想着退兵了?”
娄师德腰背笔直,抬着下巴神色睥睨,言道:“什么胡人大食人?杀光他们,某家与裴都护并肩而战。”
裴行俭爽朗笑道:“哈哈!好,我们让那十万大食人埋骨葱岭。”
有了娄师德的“叛变”军中终于一统了意见,大家同仇敌忾一起面对那正在从白水城前往怛逻斯城的大食人。
此刻遥远的西南方向,吐蕃的西面,葱岭的西南,一支大军刚从东天竺地界离开,一路正在北前往葱岭。
这支大军是由茹来杰所带的五千吐蕃兵,一万天竺兵,一千唐军还有十位崇文馆唐人学子组成。
大军刚从一片山坳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