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珠。
“我喝。”江裴洲抬头,睫毛已经恢复干爽,张扬地翘着,只是眼底还是笼罩着一层薄纱。
黎晏听了主动把杯子递到江裴洲面前。
江裴洲喝了一口,说:“没味道。”
“怎么会,我特意多加了好多蜂蜜。”
“你再尝尝。”
黎晏半信半信地又喝了一口,这次他还没来得及评价,就被封住了口。
狡黠的眼神一闪而过,江裴洲放肆地勾着黎晏的下巴。
在灯光下,江裴洲的心思被隐藏得很深。黎晏问他什么都不说,一副强悍冷血男人的模样。
黎晏没有追问什么,耐心地等到睡前。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有了睡前聊天的习惯,内容五花八门。
如果黎晏没有和江裴洲结婚,他们就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线,或者几年后的哪一天,他们会在父母叙旧时见上一面,不过那时究竟会如何发展,都是未知数。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他们一个人喜静,一个人爱动,在一起时却总有说不完的话。
黎晏毕竟比江裴洲年长三岁,有些时候江裴洲会下意识地靠近依赖黎晏,无声地汲取精神养料,就像现在。
黎晏靠着床头默默看书。金融类的书籍对于黎晏这个美术生来说既枯燥又无聊,这是他专门让江裴洲在书房给他挑的一本入门书籍。
“这里说的是什么意思,读起来好拗口。”黎晏戳了戳正在发呆的人。
“我看看。”江裴洲靠在黎晏肩膀上,用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讲解。
黎晏似懂非懂地放下书,“你给我讲讲关于奶奶的事吧,我总不能什么都不了解就去见她吧。”
落地灯被人关掉,取而代之的是从玻璃窗外透进室内的月光。
“她……对我很好……”从傍晚便开始压抑的情绪有了发泄口,江裴洲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越说越轻松,以至于说到最后,竟然靠着黎晏睡着了。
“头发长长了。”黎晏撩开挡在江裴洲额头的头发,珍重地亲了亲。
“宝。”江裴洲没有完全睡着,最后一丝神志支撑他拽着黎晏睡衣的衣袖。
黎晏含笑着说:“力气还挺大。”说完便凑到江裴洲嘴边,眯着眼睛仔细分辨说话的内容。
“宝宝。”
“晚安。”
江裴洲嘟嘟囔囔的样子实在可爱,黎晏看得心都要化了。
不过等到第二天清醒后,江裴洲却无论如何都不承认昨晚的所作所为。
一眨眼就到了青市的晚秋,与想象中的枯黄落叶不同,近郊的墓园周围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
江裴洲怀里抱着一束包装简约的香水百合,另一只牵着黎晏。
非年非节,墓园里面冷冷清清。看门的大爷看到有人来扫墓,非常热情地搭话。
“小伙子,这次带了人来啊。”
“嗯。”江裴洲握紧了黎晏的手。
黎晏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没想到墓碑上贴的却是一张梳着麻花辫,穿着格子旗袍的少女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奶奶自己选的。”江裴洲掏出手帕,郑重地将照片擦干净,“照片是在她出嫁的前一年拍的。”
或许那时是她自己最喜欢的时光吧。
“奶奶好。”黎晏朝墓碑鞠躬,弯腰将百合花放在石台上,“我们带了您最喜欢的百合花。”
“知道您不喜欢铺张浪费,花只用了绿色的丝带绑起来。”
秋日午后,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两个人席地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故去的老人说话。
“好了,走吧。”江裴洲拍拍黎晏身后沾染的尘土,牵着人沉默不语。
黎晏正想帮江裴洲把衣服整理好,嘴唇就猝不及防地被堵住了。
“别,胡闹。”黎晏挣脱不开,忙抬手挡在脸侧,生怕惊扰了沉睡此地的人。
还好江裴洲还顾及着分寸,亲了一下就放开了,“在奶奶面前盖个章,你可不能不要我。”
“你这么黏人,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黎晏面红耳赤。
日子慢悠悠地过着,像是平静的池塘,没有一丝波纹泛起,但也不会感觉枯燥无味。因为水面倒映的影子每日变化,总有新鲜。
不过平静久了,偶尔也会有落石掉进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自从黎晏搬到江裴洲这里住,他就把自己房子的业主群屏蔽了,平时很少点进去看。还是物业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楼上住户的水管爆了,水已经渗进了楼下自己家里。
“真是闲不下来。”黎晏无奈接受事实,驱车赶回了秋水路。
黎晏楼上是一对六十岁左右的老夫妻,因为周末去看儿子儿媳,家里没人,又碰巧黎晏也没有在家住,这才导致漏水一直没有被发现。
房子是黎晏自己出钱付首付买的老破小,到手后只做了简单装修。因为是自己一个人住,什么都能凑合,黎晏想重新装修,但没有动力推着他行动。
这下好了,不装修不行了。
老夫妻听物业的员工说要商量赔钱的事情,忙摆手说他们年纪大了,不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