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吃吃笑出声,相聆秋也没忍住,笑了。
高三这个定义还是他从闻镜生讲的一个故事中听来,代表了科举学子们的一种生活模式,早五晚十,甚至不能通讯,饭菜统一且难吃,日夜埋头苦学,几乎失去休息时间。
简而言之,是科举界的降魔宗。但凡人间的科举只有十几年不到,降魔宗内想尽办法划水的咸鱼更是不计其数。
而修仙若要一心飞升,则是从出生即开始过这样的苦日子,一路修炼到飞升。
娘娘站起身,背手望殿外滔滔远去的江水:“纵然有天骄无需苦修,修为亦能一骑绝尘,然而天意难悟,千百年来我不曾见过修士真正飞升。”
相聆秋说:“修炼追求飞升,也许仅是少时赴式时的一个得分答案而已。”
“可不是么?”娘娘锐评:“谁信谁傻逼。”
闻秋二人:“……”
显然娘娘对此事嗤之以鼻,然而事实上修真界并非没有这样的痴人,各人有不同的追求。
娘娘收起地图,说:“非我真是歧视什么,但你们可知为何奇怪了罢?正如我修炼不过是为了看遍大好河山,无拘无束不必看他人脸色,我一生为此奔赴。道心会改,人却不会,淮南当初……他几乎是变了一个人,他仿佛成了被陈不输杀死的盛天,一心飞升,连他最爱去的天山都忘了。”
天山是据传离天最近的地方。
相聆秋:“啊……”
娘娘说:“淮南与陈不输同归于尽时侥幸未死,说是对方与他大打出手十天十夜,临死清醒,反将他推出去,救了他一命,他因此心死归隐,半步化神后渡劫。”
相聆秋说:“他已魂飞魄散。我们找到他时本以为他死后被魔界封印泄露的魔气所侵染,然而破了幻境后并未发现封印痕迹,更似人为,怀疑他生前就已被魔气侵染,怨天不公。”
“怨天不公?他当年追寻天意堪称狂热,当真会质疑天意么?”娘娘包子脸皱成一团,她沉默良久,说:“魂归天地,再追究已无意义。”
她神色有些苍茫,大殿内风声呜呜,长纱无规律地来回相碰,慢悠悠卷过。
她挥手:“算了,既然是因思归的嘱托而来,本尊也理应答谢。你们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便把思归的信函给本尊罢。”
闻镜生朝她恭敬拱手,说:“我听闻思归仙尊当年有一神器,名为‘魂香引’,可引动修士魂魄,无论修为。”
哪料娘娘没等他说完,就出声打断:“我知道你和思归是同乡,但思归的狠心远超你想象,纵然我是她唯一的爱徒,然而她当年陨落,并未给我留只言片语,更逞论天材地宝。”
闻镜生说:“若无魂香引,旁的神器也可,我炼器一途陷入困难多时,想以接触神器尝试参悟。”
他神色沉凝,若是这位娘娘没有神器,他又该去哪里完成任务?
倘若一个任务也无法完成,后果相当严重。
“……”娘娘有些迷惑地扫过二人,最后选择了传音给闻镜生:“你若是要神器,何必来我这里求?”
闻镜生:“什么?”
娘娘有些不解:“他身上不就有吗?”
她晃了晃脑袋,朝的是相聆秋的方向。
“他身有神器‘烛阴弦’,乃是他的伴生神器,自小便跟着他,你不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