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若观火。
那个通过秘术将自己隐藏起来的人已经被她找到了,平原上没有躲避的地方。
“斩首。”
一道骤然出现的刃凭空出现,在空中划过,一颗头颅飞出,落地之后立刻化为了大量的白布。
“穿刺。”
铁钉从地下突出,将人从空气中穿起,那个身体也立刻变成大量布条垂落。
“碾碎。”
巨大的金属块砸落,大量白布的布条从金属块下方弹出来,并沾上了一丝血迹。
“你有多少替身?能死几次?”艾露不断激活着刑场里面的刑具,一次次将那个隐藏在这里的人处刑,但那个人每次都在一大堆白布的掩护中脱身。
她并不着急,她知道自己一定比对方更有耐心。
在大约上百次的杀戮之后,终于,一具最远的尸体慢慢伸展肢体,爬了起来,化为了库卡什的样子。
“你杀了一百多个人。”他笑着说,“他们都死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现实中。”
“我当然知道你的复活是怎么回事,也只能为那些被你关联了命运而死去的精灵感到可惜。但你认为,凭借这个就可以让我的正义失效,来破除司夜刑场?”艾露略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应该能看得出这是没有用的。”
“是吗?那为什么你不来追杀我了?”库卡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甩动了一下,一些鲜血溅落在地上,“是不是你发现了?如果我凭借秘术本身无法影响这个环境…”
“你要把这里变成一个献祭场所。”艾露说。
类似库卡什这种人,掌握的各种邪恶仪式肯定不少,而献祭这种行为是最为好用的一种启动手段。它同样可以在心象之中发动,固然会被自己压制,却会消耗大量力气。
被她直接处死的那些精灵还好,但库卡什以替死的方式,通过白布的连接杀死了外界的精灵,这就导致了一场成规模的献祭正在逐渐凝聚。
新树影城之内,沈渡在五分钟内受到了一大批手下汇报上来的精灵突然死亡的案例,这些人的身份各不相同,甚至连军队里面都有,互相之间的联系也是若有若无。
“柳德米拉,死去的人是不是都是…”他问手边的对讲机。
“身上都有白布。”柳德米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出,“他们已经成为了替死鬼了,恐怕他们不死光,也没办法杀死那个库卡什。”
“至少一下子死了那么多,证明教官还在上风。”
“不能太乐观。”柳德米拉回答,“如果可以,我很想帮忙…但我们的实力不够。”
“嗯?”沈渡忽然发出了一声有些惊讶地声音。
“出什么事了?”
“没有…很奇怪,在一群汇报死亡的报告里面居然有一个是失踪报告。”
“失踪?”
“还记得不久之前刚刚提拔上来的,那个能够对付剪影的军官吗?”
“记得。”
沈渡略显奇怪地说:“她失踪了。”
“军官级别的都是有专人负责登记,不可能被误拉到教官的范围之内。”柳德米拉说。
“你也太老实了,柳德米拉。”沈渡扶额,“一个野外跑过来的年轻精灵,居然有能够直接杀死数个剪影的实力,虽然我们是因为她的能力不错把她提拔了上来,但这本身的可疑你应该不能忽略。”
“…我以为本土人里面出几个英才也是正常的。”
“可能出现,但很可惜,不在这个新树影城。”沈渡耸了耸肩,“好吧,不提这个,这个人虽然本来就有点问题,现在恐怕更会成为重大问题了。柳德米拉,我得把这些死亡压下,这是我的职责,而你的任务,就是传令…那就执行二号方案吧。”
“等等?我们应该还——”
“教官说,等她开始行动之后,新树影城的所有行动,都听我的。柳德米拉,现在我下了这个判断,执行。”沈渡说道。
“明白了。”
通讯器里没有声音了。
沈渡揉了揉额头,接通了军队的通讯,又下了几个命令。他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冷静,并绝对清晰地下达指令。新树影城不能被贪婪的敌人所覆灭,尤其是这个库卡什。
“刑场,这是一个多符合吊客的地方,哪怕我不能把这里化为灵堂…也不差。”
白色的布已经开始铺开,虽然血和土已经将那些白布沾染,可它们本来就是为此而使用的。
库卡什躲开了一个从天落下的铡刀,这是他第一次躲开了艾露的攻击。
“怎么了?司夜骑士,您已经无法准确锁定我了吗?您的能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您的复仇了吗?”
“激将法对我没用。”艾露再次划了一下法杖。即使知道一场献祭正在进行,她依然毫不犹豫地处决着库卡什。如果不把他用来代替的生命耗尽,那么在他达成目标之后这些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对于一直杀下去这件事,艾露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这也让献祭的光辉在司夜刑场的上空聚集,那轮淡紫色的月亮正在慢慢变为血红。
公正正在遭受污染,复仇的正当化为复仇的渴望。艾露能够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天秤正在倾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