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挑选建造书院的地点,位于栎阳与蓝田中间,距离栎阳较近,走个一天路程,便能抵达栎阳。
蓝田是秦国新军训练大营,更是巩固咸阳的战事要塞。
以往无战事,王龁驻守这边,现在王龁被派到秦楚边境,战争结束也没有调回,谨防楚国,新任的驻守将领便是王翦。
东周一战,王翦一战成名。
多次捷足先登,战功显赫,甚至为蒙武献计,更是让战功叠加。
嬴子楚高兴之余,特将他提拔为练军校尉,驻守蓝田,主掌练军一事。
书院建造在这边,仲平也能理解吕不韦的意思。
栎阳是秦国旧都,很多老秦人都住在那,出现几个新人很快就能知道,咸阳虽然立都多年,但鱼龙混杂,没有栎阳那么纯粹,出现個细作得调查许久。
至于建在蓝田旁边,估计也是怕他国或者有心之人,扮演盗匪,强行袭击书院,抹杀这些未来之才。
人心险恶,既然决定创建书院,就该将能想到的全部想好。
吕不韦地方选的挺好,仲平非常满意。
与蔡泽来到这里,仲平看着仿造稷下学宫改造的书院,笑着夸道:
“规模宏大,气象万千,建筑布局,既得齐国儒雅风流,又兼秦地刚健浑雄,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错落有致,气宇轩昂,上等学宫。”
蔡泽听到这,不由轻笑,意有所指道:
“吕相要是听到你这样夸赞,怕不是乐的晚上睡不着。”
“哈哈哈,兄长说笑了,请。”
“请。”
两人进入书院,门口的人立马过来迎接。
“余见过典客,见过御史大夫,多谢御史大夫帮余平冤。”
余年龄不大,不到三十的样子,下颚的胡子不到指肚。
“先生客气。”
仲平回了一礼,有些奇怪问道:
“先生为何不再为使?”
“唉。”
听到这,余哀叹一声:
“御史有所不知,自从东周被冤,余便对出使他国心有芥蒂,想那东周友人,交情足有十年,未曾敢想,竟为区区五金便将余出卖,唉,余实在没有心情再为使臣,便向典客请辞,应典客之邀,来书院作一先生。”
仲平微微颔首:
“既如此,那书院就劳先生费心。”
“御史客气,典客,御史,请。”
余在前面带路,蔡泽与仲平说着悄悄话。
“吕相挑选十人,全都识字知书,已经进入书院,这些人全都是昭襄王时期的老臣老卒,有些因为年纪颇大,有些因为战时暗伤,都不得已请辞归乡,对于这些人,你如何看法?”
仲平沉思片刻,随即笑道:
“既全是国之功臣,平怎可轻视?”
“你想如何处理?”
“不处理,这些人皆是吕相辛苦挑选,让他们留在学院便是。”
“平弟,你就不怕培养出来的学子……”
提醒到这,蔡泽没有再说下去。
仲平莞尔一笑:
“兄长多虑了,人之性情,不可一概而论。”
“有人心如止水,简而不繁;有人心思深沉,繁而不简。”
“但不论是何种人,皆有一个共同点,趋利。”
“权是利,财是利,名,更是利。”
蔡泽听到这,愣了片刻,随后,突然笑道:
“算了算了,书院是你管理,兄长操那份心作甚,你看着来。”
仲平笑着不说话。
走了片刻,两人来到一间大院。
大院里站着将近百名孩童,全都骨瘦嶙峋,面黄肌瘦,有些人光是站在那,就摇摇晃晃。
看到这种场景,仲平疑惑地看向余:
“这是作甚?”
余立马回道:
“御史,这些孩童,皆来自列国各地,或行乞于街道,或遭亲属弃之,身世虽怜,然顽劣性格不改,昨日才被运到书院,对一些命令,只听不做,看到饭食,争先恐后,只知抢夺,不知谦让,余无奈,只能让看守书院之将领,前来驯服他们。”
仲平点了点头,知晓原因,便没有管这些孩童,跟着余,继续向着书院里面走去。
蔡泽留在外面,仲平跟余走进屋里,他也看到了吕不韦挑选的那些先生。
有两人看上去像是老卒,浑身凌然,其他人则没有杀伐之气,文质彬彬。
见到两人,十人当即起身。
仲平连忙走到腿脚不方便的两人身前,将两人搀扶。
“不可,两位先生身体有伤,不必行礼。”
两人眼中有些感激:
“多谢御史大夫,我等皆是军中武卒,些许小伤,不足大碍。”
仲平笑着将两人扶起,对着其他人行了个礼,便让他们起身坐好。
仲平坐在上面,蔡泽站在门外,余则是跟着那些先生一起跪坐。
看着十一人,仲平缓缓问道:
“这些孩童,诸位先生打算如何教之?”
“这……”
十人相互看了看,随后,其中一人道:
“御史,吕相并未安排,令我等住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