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忙完,回到客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仲平并没有在意时间,书院的事情已成正轨,余在那边看着,不需要他经常过去,他在这已经坐了一下午,也是想了一下午。
期间,他将韩国能想到的人全部想了一遍,最后,感觉事情如果真是按照他想的那样,那么,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韩非!
除了他,剩下的也就只有张良。
但嬴政只比张良大九岁,也就是说,现在的张良可能还不到膝盖,所以不需要考虑。
等蔡泽回来,仲平也将自己的推断说出。
听完,蔡泽眉头紧皱,仔细想了想仲平的说法,良久,缓缓摇头:
“平弟,兄长感觉此事不大可能,倘若此事从头到尾都是韩非一手策划,那,如果秦国只让郑国修渠,不接郑国家人,韩非之后的计划,岂不是全部落空?”
仲平嘴角带笑,看着蔡泽,没有反驳,只说了一句:
“兄长,事已发生,没有如果。”
不仅没有如果,其实就算后面的计划落空,韩国也不亏什么。
连环计不是从一开始定下来的,而是随着事情的发展,结合前因后果,逐步向前推进的。
毕竟,谁能预料先知提前知道敌方的变化?
“……”
蔡泽被憋了一句,半天没说出话来。
确实,事情已经发生,再想如果已经没有意义。
将自己的想法抛弃,蔡泽转变思想,出声问道:
“平弟想如何处置?”
“拖。”
“拖?拖有用?”蔡泽奇怪地看着仲平。
仲平直接回道:“无用,但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韩国的要求。”
“都知道又如何?平弟,若按你的想法来,倘若真的是韩非一手策划,那韩非使用的也是阳谋,就算我们拖,此事能够拖的过去?秦廷已经答应郑国,要将他的家人接入秦地生活,若是一直拖延,岂不是正合韩国心意?”
“兄长,此事确实拖不过去,但能让秦韩两国的位置互换。”
“何意?”蔡泽还是不明白地看着仲平。
两国位置互换,如何换?怎么换?
仲平沉吟片刻,突然摇头:“兄长,此事只是第一步,这一步能导致什么结果,平也无法预料,但此时,秦国确实不能将黄纸送到韩国,若是如此,才是正入韩非下怀,眼下,只能拖。”
见蔡泽颇为迟疑,仲平疑惑问道:“兄长可有难事?”
“平弟,你有所不知,此事太后想要尽快处理,太后言:修渠之事尽在眼下,不能将此事拖延,需要尽快处置,否则会耽搁修渠一事。”
修渠跟这件事有何关联?
仲平心里多少有点奇怪,秦国该修渠修渠,秦使该接人接人,这两件事看似有关联,其实没多大关联。
唯一有关联就是接的人是郑国的家人。
但是,只要能够接入秦国,此事便是成功。
至于多长时间,反正郑国已经身在秦国,秦国要人,韩王提条件,不是秦国不想接人,而是韩国不想放人,郑国该恨的,应该是韩国。
蹙眉片刻,仲平叹了口气:“这样,兄长,明日平就去拜见太后,将此事讲给她听。”
“平弟有劳。”
“兄长客气。”
两人说完韩国的事情,便开始闲聊起来。
聊咸阳出现什么颇有姿色女子,聊哪个将军又娶了個小妾,聊哪个臣子家中有个母老虎,家中红旗不想倒,外面彩旗没法飘。
闲聊片刻,蔡泽有些微醺,突然说道:
“平弟,你是不是有一友人名橘?”
“正是,兄长有事?”仲平略微奇怪,这种朋友,大家都心知肚明,蔡泽也有这种朋友,不过做的生意没有橘大,买卖也只是在秦国流转,虽小,但也能养活蔡泽一家。
蔡泽摆了摆手:
“不是我有事,是另一人,近日,驻楚使臣因年岁过大,不得不返秦卸任,太后对此事没有反对。”
“他年龄虽大,但兄长与他也是结识几年,心中颇为不舍,于是,在他离去的前几日,特意摆下宴席,就在你那朋友的客店,不过,当一位舞姬上场后,他突然变了脸色,他言,他在楚国某位人家中,见过这名女子。”
听到这,仲平眼睛转了转,随后看着蔡泽,疑惑说道:“兄长,客店中的舞姬,大都来自列国,一位楚国女子,似乎,也无甚大碍?”
蔡泽略微摇头:“是无甚大碍,但,平弟,你可能不太了解楚国贵族。”
“楚国可不像苦秦,秦国贵族宴席,除了王宫,其他大都去请客店现有的舞姬前去表演,但楚国舞姬,大都自家从小培养,这些舞姬是他们的奴仆,他们可以送给他人,但也只会送给楚国之内,与他们同等身份之人。”
“其实,列国各个客店的楚国舞姬,大都是来自楚国民间之女,楚国贵族培养的舞姬,几乎不会出现在客店当中。”
“同样,那些人也不会去请民间舞姬入府歌舞,在他们看来,这是落了自己颜面,更是落了自家颜面。”
听到这,仲平点了点头,抿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