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可怖,不难想象若是打在了人身上,会是怎样鲜血淋漓的画面。
他下意识地往鞭子对准的方向看去。
赤红色的漂亮虫翼几乎占据了全部视线,像一团火焰般燃烧。
他俯首,正撞上安德烈吃力地抬头向上望的眼眸。
江言猛地一愣。
这双眼睛,像是处在最黑暗的深渊里找不到出口,竟这样像方才别离的景明。
许是对景明心中有愧,他鬼差神使地将轮椅往前推了一步,俯身想将人扶起来。
但靠近的一步,也让江言更清楚地看见了安德烈眼中充斥着的杀意与警惕,几近化为实质。
江言的神情慢慢地冷了下来。
他不是景明。
景明不可能向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无论受了怎样的委屈。
脑中的记忆终于渐渐回笼,眼前的场景也渐渐明晰起来。姗姗来迟的系统音提示道:“宿主所在躯壳意外死亡,宿主的任务就是活到原主被星盗掳走,激起帝国联邦大战的时候。”
江言将轮椅转了个方向,面对行刑官,顺便帮安德烈免去虫翼之刑。
安德烈望着江言远去的身影,却是心头一跳。
他没有忽略夏佐看到他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和亲近,只是等反应过来就消失不见,只剩礼貌的疏离。
他在透过自己看什么人?
什么人会可以他露出这样亲近的模样?
安德烈心中莫名地嫉妒,像是被什么小针极快地扎了一下,细细麻麻的疼痛。
这边江言已经走远了,准备回自己的居所二十四小时等待某个虽是可能会来的星盗。
路上的行人见他独自一人乘着轮椅,虽说眉眼间长得像是个雄子,但谁会让脆弱而被百般呵护的雄子断了腿,还独自出门呢?
没人关注,江言乐得自在。眼前的虫族世界已然是高度发展的信息社会,随处可见穿梭的悬浮车和飞艇,以及对着虚空中的光影交流的虫族。
突然,前面的街道传来一阵喧哗。周边的虫族都涌过去看热闹,行动不便的江言被裹挟在中间,轮椅也不自觉地往喧哗声的中央走了。
一个金发碧眼,眉目极其精致的虫族站在中间,叉着腰,似乎已经气极了,对着面前的人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驾照就不能开悬浮车?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老子没有驾照照样开,你再拦我一个试试?你若是敢碰我,我必定告你个骚扰罪!”
按理说凭着这虫族精致的外貌与蛮不讲理的骄纵脾气,应该是个雄虫才对,但他的后颈上却是有着繁复的虫纹,并非雄虫独有的空白一片。
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必然是个雄虫殿下闲着无聊乔装出来逛的,所以那交警才敢怒不敢言。
伊登嗤笑一声,狠狠瞪了那交警一眼,大摇大摆直接上了悬浮车。
看热闹的众人脸色大变,立刻退开三尺远。
只有江言还搞不清楚状况,轮椅停在原地。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众人怎么突然都走远,悬浮车已经亮起车灯,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车上的伊登却是神色大惊,他死死地按住记忆中的刹车按钮,但却不见反应,反倒是车速更快了些。
他瞪大了眼,眼看悬浮车就要撞上路边的一个坐着轮椅的虫子,后面是坚硬的墙壁,若是继续撞上去必然会洒血当场。
伊登都来不及在脑中走马观花过自己的一生,下一刻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住,从敞开的车窗处跌入那人的怀里。
接住自己的人一声闷哼,紧接着传来悬浮车撞上墙壁的轰隆声,坚硬的墙壁上立刻出现一个漆黑的大洞。若是伊登刚刚还在车上,怕是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后怕的又往那人怀里钻了钻。
“差不多了,起来吧。”
很沉稳的声音,似乎刚刚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惊吓,而救下一位落难的雄子殿下,也不值得他多说什么。
伊登却忍不住红了脸。
他脑中回放起刚刚这只虫子救他时候的干净利落,声音也是这样好听,怀抱……也是如此叫人安心。
这虫救了自己,如果他有什么别的企图,自己倒是……可以答应嘛。
正巧雄父催着他找雌君,他觉得这虫就挺不错的。
他们的婚礼上一定要用雄父的那个祖传什么宝石做戒指,这只虫子肯定会欢喜的不成样子。
再叫上所有的皇族,办一个顶大的婚礼。他伊登的婚礼可不能委屈!
伊登的思绪越飘越远,在脑中已经谈婚论嫁了一遍。
江言看着怀中毛茸茸的金黄色短发,已经裸露出来已经红透了的耳朵,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不准备多管闲事的,谁叫这虫的车直直往自己身上开?他只好顺手救个虫了。
“还不起来?”他无奈道。
周围的众人终于慢慢回过神,看江言的眼神都是极为羡慕。
这兄弟有胆识啊!在刚刚那样危急的情况下救了雄虫殿下,看雄虫赖在人身上不肯起来的模样,怕是已经看上他了。
虽说坐着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