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汹涌而来。
祝夏像从悬崖边掉下去,坠落感令她心脏酸胀,难受得反胃想吐。
贺连洲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流向身体每一处,强烈、霸道地吞噬掉那股异样,只留尾调干净而好闻的冷沉香味。
祝夏闭上眼睛,知道他把她放在柔软舒适的地方。
应该是床。
祝夏掀开眼,在贺连洲离开前,抻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卧室昏暗,仅开了一盏床头灯,浅光映亮男人英挺的眉眼。
祝夏眨了下睫毛,说:“跟你商量件事。”
他毫不犹豫:“不同意。”
四目相对,祝夏看着贺连洲深邃的黑眸,心脏似乎短暂地停止跳动了。
少许,她问道:“我们两个各退一步不好吗?”
“祝夏,你不是会后退的人,我也不是。”
贺连洲盯着她,似是愠怒了,嗓音更具清冷寒意,“别把自己当筹码。”
“我们两个不是睡一两觉就能断干净的。”
男人的面容虽平静,周身却散发着恐怖的压迫气场。
祝夏揽着贺连洲脖子的手臂缓慢滑落,手指戳了戳他饱满的喉结。眼神澄澈,语气纯粹问:
“那你想睡几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贺连洲扣住她的手腕,牢牢压在床上。
祝夏蹙了一下眉,无所畏惧地迎着男人沉冷的目光,继续轻声说:“一两次不够,那三四次?或者五六次?”
贺连洲神色淡漠地凝视她,心底的烦躁转瞬即逝,他缓了脸色,口吻冷淡:
“拿性来做交易。祝夏,你自己说过,交易之下的关系没有意义。”
“你再是靓,再钟我意,我也不会分不清楚情况。”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还在气我拿了你的钢笔?”
出人意料的,他说太多话了。
祝夏处于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大脑宕机,一时半会没愣过神来。
她先是想,她有说过那句话吗?好像有。
然后思索,她有生气吗?没有吧。
最后琢磨他话里话外,什么靓?什么钟意?
贺连洲松开祝夏的手腕,拉被子盖在她身上。
“睡吧。”
男人转身离开房间,祝夏指尖抓住被子往上拉了拉,整个人蜷缩进柔软的被褥里,深呼吸几次。
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衣,不是外套,是触及肌肤的衬衫。
鼻息间,气味愈加浓烈,好似人还没走。
祝夏轻轻吐了口气,有点气自己心神不定。
她得冷静冷静。
贺连洲离开房间,在走廊接了个电话。结束通话,他接了杯水,折回房间。
祝夏已经安稳熟睡,蜷缩在被褥里,像是藏在蚌壳里的珍珠。
贺连洲把水杯搁置在床头,拿起她的手机,几乎是肌肉记忆般输入密码。
0621。
正确。
他把她的手机调至静音,放回原位。
贺连洲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掖了掖,露出祝夏的脑袋。
他伸指轻轻撩起她脖颈佩戴的戒指项链,凝眸端量好半晌,才离开房间。
……
祝夏没听见闹钟铃声,只觉头疼口渴。
中途惊醒,喘了大气,瞥见床头的一杯水,不管里面有没有毒,直接一饮而尽。
她倒头,重新入睡。
翌日清晨,祝夏睡眼惺忪醒来,盯着墨黑色的被褥,猛地坐起身。
没三秒,卸掉一身警惕,后仰躺下。
她在贺连洲的卧室。
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衫。
祝夏抓了下头发,慢腾腾从床上爬下来。
巡视四周一圈,偌大的房间深色调,干净整洁,目光所及没有看到人影,贺连洲不至于躲在柜子里吧?
祝夏晃晃脑袋,觉得这个想法荒唐又好笑。
她站在床头,摁了下遥控按钮,落地窗前的窗帘自动拉开。
骄阳倾泻进来,金灿灿洒在地面,祝夏眼睛一时适应不了,抬手遮了遮视线。
她光着脚走到窗前。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一眼看见远处蔚蓝的海面,波光荡漾着细碎的光辉,分外澄净。
门口传来动静,祝夏回头望去,眉间像被戳了一下。
贺连洲手抄在裤兜里,步伐从容走进来,他视线扫过她的两只脚。
“怎么不穿鞋。”
祝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又看向摆在地面的拖鞋。她自觉走过去套上。咦?刚刚好合脚。
贺连洲说:“洗漱完出来用早餐。”
“好。”
祝夏没看他,趿拉拖鞋进洗漱间。
怎么说呢。
她的心情复杂,这一幕跟当年一模一样。她穿着他的衬衫,他让她穿鞋……
祝夏洗漱完,跨出房门,有位中年女佣带她到楼下吃饭。
餐厅里没有贺连洲的身影,女佣和她说,贺先生在书房开会。
祝夏莞尔点头,专心吃早饭。
她填饱肚子,离开餐厅时,管家恰好把Bella送回来。
“Bella要适当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