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你小时候。”他说。
祝夏留意到孟奶奶的视线,歪了下脑袋,同贺连洲道:“上次你来的时候,我们两个装作不认识,爷爷奶奶心里会不会有疑惑。”
“不会。”
祝夏抬头,看他神色自若,眨了下睫毛。
男人脱了外衣,只穿着衬衫长裤,身形颀长挺拔,侧影轮廓分明,许是瘦了的原因,添一抹凌厉感。
耳边传来脚步声。
孟首长披着件厚实军绿色的外套,阔步走过来。
祝夏和贺连洲慢条斯理起身。
孟首长到客厅,先和孟奶奶说纪医生开的中药喝了没,一顿不能少……孟奶奶说喝了,怎么越老越啰嗦。
孟奶奶看中孟首长是因为他长得英俊,话又少。
孟首长哼了声,看向祝夏和贺连洲,严肃惯了,语气有点生硬:“夏夏,小贺,来了。”
祝夏和贺连洲均彬彬有礼应了。
孟首长抬手点了点,说小贺跟我过来。
祝夏看了贺连洲,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遂和孟首长去书房。
贺连洲和孟首长两个高大的男人离开后,客厅变得宽敞了许多。
茶几上摆着热腾腾的点心,祝夏尝了块点心,酸甜可口,美味好吃,她满意地扬扬眉。
孟奶奶坐在祝夏边上,握了下她的手,和蔼可亲地说:“这孩子是真的不错。”
“话也不多。”保姆端来刚切好的水果,祝夏吃了颗草莓。
孟奶奶被她一句话逗乐了:“小安炖了汤,吃完午饭再走。洲洲有什么忌口的?”
听到某个的昵称,祝夏愣住了。
小贺本来就奇怪,现在……洲洲就更怪了。
怪诞之中,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好笑。
祝夏笑说:“没有,他不挑食的。”
他一般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孟奶奶吩咐保姆多准备几个菜,交代完,回过头来,继续和祝夏家谈,问贺连洲这么忙,两人自由度谁更高,都是大忙人缺失陪伴,感情容易受损。祝夏仔细想想说都挺忙的,基本上都是他迁就我的时间……孟奶奶又询问了其他情况,包括但不限于家庭事业爱好,祝夏都一一回答了。
午饭时间到,贺连洲和孟首长还没出来,孟奶奶叫保姆去喊他们出来吃饭。
祝夏抬眼望去,贺连洲和孟首长表面神情没有异样,应该谈得挺好,尤其是孟首长,肃穆的面孔染上了笑容。
祝夏看看贺连洲。
贺连洲伸臂过来,拉了她的手。
餐厅里,贺连洲很自然地坐在祝夏旁边。孟首长和孟奶奶看了看两位年轻人,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
用完午饭,祝夏和贺连洲坐了一会儿,告辞离开。
雪已停歇,路面的积雪被清理到两边,开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祝夏挽着贺连洲的手臂,往停车场走,她忽然说:“等下我开车吧。”
贺连洲低眸看她,眼神询问原因。
“我带你去个地方。”祝夏说。
他点头。
路过一户人家,院子的门敞开着,屋里搬水仙盆栽的夫妇瞧见外面的祝夏,扬声道:“夏夏小姐,新年好。”
祝夏循声探去,发现是退伍老兵,她朝对方微笑:“新年好。”
“夏夏小姐,我们正准备吃饭,进来一块儿。”老兵的夫人温婉和善,邀请道。
祝夏委婉拒绝,说她已经吃过了,下次再来。
“这位是男朋友?”老兵看向她身边高大帅气的男人,询问道。
“不是男朋友。”她甫一说完,男人攥紧了她的手,祝夏没看他,保持着微笑。
“那是……”
“家属。”祝夏瞥一眼贺连洲,脆声说,“我的家属。”
中年夫妇恍然大悟,笑眯眯道:“是那个家属啊。”
祝夏笑。
牵着她的男人也笑,他对这个答案挺满意。
祝夏挥手跟他们道别。
贺连洲揽着祝夏肩膀,穿过胡同巷子,往外走。
车子也可以开进里面的,但祝夏觉得这车虽然看起来低调,实际懂车的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不想张扬,便让他停在外面。
祝夏坐上了驾驶座,她手扶着方向盘看向贺连洲,欣赏他慢条斯理地系安全带,然后撩起眼帘瞧她,
“孟爷爷和奶奶的儿子25岁时牺牲了。”
“所以你经常过来找他们。”
“也有这个原因吧。”
她没有父母,孟爷爷和孟奶奶没有子女……难免会同病相怜。
祝夏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家有很多零嘴儿,也没那么多规矩。”
从军、从商、从政生活上其实有很大差别。
孟首长在军队里严苛肃穆,在家却非常随和,思想开明。
“之前孟爷爷和孟奶奶住在大院里,有很多武警守着。儿子出事后,他们才搬到这个隐秘的地方。”
想起什么,祝夏忍不住笑起来,“他们来之后,这附近一块的治安变得特别好。”
警卫员巡视增多,又不影响生活。
先前贺连洲出现在这里,祝夏是有一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