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缓缓降下。
“祝小姐,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这次也是直接放后备箱吗?”身穿职业套裙的女人站在路边,弯腰低头询问。
“嗯。”祝夏颔首。
女人不经意扫过副驾驶里的男人,怔了怔,迅速反应过来,指挥后面的人把东西搬到后备箱。
装备好,女人又走到车边,恭敬道:“祝小姐,都装好了。”
“辛苦了。”祝夏看着她说。
“您一路平安。”
车窗缓缓上升,车子启动,驶进车流里。有人议论:“副驾驶那戴眼镜的帅哥是谁啊?不是宋总吧?”
“肯定不是,气质都不一样。虽然只瞧见了一个侧影,但绝对长得极帅!”
“难不成祝小姐在外面养了小白脸?”
“都胡说什么呢!”职业套裙的女人走上前严肃道。
“孙姐难道你不好奇吗?以前祝小姐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墓地的,今年突然多了一位英俊的男人陪同,肯定不简单!”
这时,低头刷手机的人猛地想起来:“是港区的贺先生!”
“世界三大财团之一的港城贺家?”
“真的吗?上次港媒爆料我还以为是假的!”
……
抵达公墓陵园,祝夏打开后备箱,里面装的是食物、垫子、山茶花和饮品。以往她来这里看父母都会待到天黑。
这次她不是一个人,垫子就没必要了。祝夏抱着一束山茶花走在前面,贺连洲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两人穿过静谧的树林,来到了祝父祝母的墓碑前。
“这块地是爷爷选的,说是风水宝地。”
墓碑四周干净整洁,看起来经常有人来打理。
“爷爷他们以前还想让我改姓,但我死活不同意,他们拿我没办法,同意我保持原姓原名。”
贺连洲伸手握住她的手。
祝夏转头看他。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目光交织在空中,半晌,谁也没有开口……理性的人是不轻易许诺的。而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早就不需要承诺。
日落时分到蓝调时刻,气温降了两个度,天空开始飘雪,没有风,雪花簌簌地落着。
贺连洲见人迟迟没跟上,回头看了眼,祝夏站在台阶上,仰起脸,白色的雪花坠至她睫毛上,挂了霜似的。
“祝夏。”他叫她名字。
祝夏低下头看贺连洲,忽然从台阶上跳下来,扑到他怀里。
贺连洲稳健接住她,圈着她腰身把人抱了一会儿,才放到地面。
他抬手帮她把围巾围紧了紧,盖住她的耳朵和下巴,然后低头仔细看着她脸。
祝夏也在看他,零星雪花落在他肩上,融化成水,洇湿衣服。他额前发丝也不可避免地挂上细小水珠。她举起手来,撩了撩他的头发,水珠顷刻消散。
“贺连洲。”她喊他,语气略显郑重其事。
“嗯?”
“我以前其实觉得你并不需要我……”她张嘴说话,他亲了过来。
天冷,男人的呼吸却炙热,扑在她脸上,热腾腾的。
“唔……”祝夏近在咫尺注视着他眼睛,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我需要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贺连洲低声说。
祝夏一瞬不瞬看他,瞳仁倒映着他的模样。
从认识到现在,他们碰到过许多危险和阻碍。
她很清楚。
爱情只是爱情。
仅凭爱情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但现在、未来……无论大事小事,她愿意试试,把身上的重量分给他、也承担他身上的重量。
一切的一切,他们都一起面对。
“看海那晚你问我,我需要什么。”祝夏踮起脚尖,红唇印在他薄唇上,说:“贺连洲,我需要你。”
男人劲瘦的手臂箍紧她腰,把人抱上台阶,两人视线平行,他靠过来,深吻她。
大雪于空中纷飞,像是一层薄薄的白色纱幕。
雪花围绕着他们飘动,如梦似幻,仿佛在跳一场圆舞曲,与德国那首华尔兹圆舞曲渐渐重合。
祝夏的身体软下来,她揽着他的脖子,抓住唯一的暖意,不再放手……良久,他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看她几秒,又咬了下她唇珠。
祝夏喘息,尚未缓过来,面前的男人转过身,一把将她背了起来。她连忙攀住他脖子。
“贺连洲。”祝夏趴在贺连洲肩上,温热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耳朵,轻声叫他。
“怎么。”
“你好讨人喜欢。”祝夏说,语调携着歆羡。
贺连洲听笑了:“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
“是吗。”祝夏双手交叠,抱紧他的脖颈,“那我是不是比你讨喜?”
“你在乎别人喜不喜欢你?”
“不在乎。”祝夏说,“可我想赢。”
奇奇怪怪的好胜心。
他的声音含笑:“你赢了。”
从墓地走出去,是一段长长的路,过去祝夏自己走的时候觉得很冷清。
现在,她觉得清静幽雅非常好,无人打扰。
祝夏下巴垫在贺连洲肩膀上,望着白茫茫的雪,陡然想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