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浴巾底下明明是一副纤秾合度的娇躯,但不知为何给他的感觉就很单薄,轻飘飘的,仿佛风大一点就能吹跑。
这时的他没意识到,这种感觉叫保护欲。
而他对温缱,似乎有种天生的保护欲。
虽然猜她不太可能还在西山,谭西平还是让司机开过去一趟。
院门紧锁,门窗都好好关上,砖红色的洋楼掩在夜色里,一如既往的寂静无声。
谭西平心头一阵浮光掠影,平白生出几分说不出的滋味。
好像也不该来这里。
昨晚一夜未睡,神经紧绷到隐隐生疼,谭西平没开灯径直往楼上走。
到二层,进主卧前,目光无意一瞥,落在关闭的客卧房门。
这里只他一个人住,惯常是不关门的。
明知里面不会有人,但他的呼吸还是快了一瞬。
房门缓缓被推开,果然只有空空一束月光,清冷孤寂。
房间打扫的干净整洁,一眼看过去与先前无异,看不出昨晚有人留宿过的痕迹。
没住这儿?
谭西平心中蓦地一跳,忽又想起便利店那个没靠背的塑料椅子。
纤瘦的脊背在上干坐一夜是什么情形?
有一丝丝痛感像细线从太阳穴向下蔓延。
不算多痛,但很难忽视。
好半晌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准备离开。
而就在转身的一瞬,床边有微光一闪,攫住了他的视线。
谭西平大步走过去,弯腰从床头与柜子缝隙处捡起一样东西。
黑色的发圈(),?抗恗????葶?奪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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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羉獞驛驛?虎??()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心中忽地松了口气,随即脑中跳出这么一句——
怎么丢三落四的?
食指勾着发圈,晃了晃,圆滚滚的小橘子相撞发出轻微的响声。
材质廉价,胜在可爱。
先前离得远,房间看似无人住过,但走近细看,依稀有迹可循。
床铺上的细微褶皱,被角被压住的一根细软长发,以及枕上残留的似有若无香气。
谭西平盯着象牙白勾勒刺绣金边的床单,隐约可以从那些细小痕迹中窥见昨夜沉睡其中的身体。
脑海中蓦地跳出医院那晚的记忆。
巴掌大的小脸窝在被子里,脸颊因为发烧泛着微微的粉色,睡相非常乖巧,只有不舒服时才会皱眉,等他将手贴过去时,会用脸颊蹭他的手心。
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他竟然一直记得清楚。
烟瘾犯得急,喉间一瞬干痒,难以抑制。
在露台上抽完两支烟,困倦不觉也消解大半,见时间还早,谭西平抄着手机下楼。
桌子上他昨晚留的司机电话的字条还在,从位置来看,人家甚至都没拿起来看一眼。
他有点想笑,又不太笑得出来。
看起来挺柔挺软的一个人,怎么也长反骨,倔的点又很莫名其妙。
那公交车就那么好坐?一次没坐够,还要坐第二次……
想到这儿,谭西平心中忽然一动。
侧院里的葡萄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一旁的花架上摆着数盆花卉,有些正值花期,花朵娇艳动人,有些花期未到,叶碧招展,而那盆刚刚三年龄的茶花,枝干细长瘦弱,叶片稀疏小巧,似乎风大点就能将它吹折。
在这般花团锦簇中,它原本很不起眼,此刻却被这花架主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不要?
谭西平不由皱眉。
明明很喜欢,却也不要,这根反骨还挺硌手。
脑内的吐槽在看见花盆边沿粘贴的纸条时停下,谭西平弯腰拿起。
名片大小的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了一行娟秀小字——
我是温缱的花,麻烦好好照顾我呦。
字迹不是娟秀风格,偏硬朗,一笔一划很有风骨。
谭西平有时候会想:看起来挺柔软的小姑娘,内里也是有棱有角的。
小字下面还画了个弯腰鞠躬的小人。
谭西平盯着纸条看了半分钟,脑中莫名将文字转化成了声音,简笔画小人似乎也长了脸,眉眼弯弯,红唇一张一翕:“我是温缱的花,麻烦好好照顾我呦。”
好半天,他才从鼻腔哼出一声笑,指尖在某个名字上轻点两下,嘀咕:“行,倒挺会给我安排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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