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求我们封锁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星舰上第二军团的军官们迅速反应过来,而且看到了令他们都惊讶的东西。"这是法案的二级临时权限,代表法案会配合我们。"
他们的行动干净利落,无声无息,所有人都默契地远离了中心的位置。甚至连一点好奇心都不敢有。
即使已经习惯了来自于陛下的威慑的第二军团军官也不得不意识到这一刻他们就像是被风暴卷起来的可怜的叶子——
但在风暴中心却是最安静的。
司悯数着明辙最后的呼吸声,直到那支离破碎的声音完全消失。一个人的死亡是很简单的事情,任何人都一样。
他还紧紧握着刀,没有去碰自己绑在手臂上的弩箭,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手中的武器能够给他更多的安全感,即使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一点胜算也没有。
很多年他一直在做一个噩梦,梦里是真实的,被凶兽窥伺的恐惧,他曾经认为那也许是一个幻觉———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当那样的力场第一次真正的将他锁定为敌人,那的确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所以为什么要让他感觉到呢?……他明明并不想接近。
似乎还是有液体滑落,顺着刀锋落在了地上,明辙倒在血泊里面,而司悯就站在这片鲜红色之前。
但他看起来是懵懂的。
好像并不是造成了这一切的残暴的凶手,只是偶然经过这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的路人。司空阑只是凝视了司悯一瞬。
他皱了一下眉,感觉那些鲜红色刺目到让人有一点恶心。他沉声道: "把刀放下。"
司悯没有照做,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但显然并不是,因为他握着刀的手更紧了一点,指尖不安地滑动了一下。这是一个准备攻击的姿态。
在绝对的强大力量面前逃跑都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司悯依然握着那把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高大的阴影覆盖。
只有离的很近才会发现他身体其实在发抖,但这种生理反应却被很好地控制住。
按在他卧刀的那只手臂上的大手其实并没有用力,于是清楚地感知到了那冰凉的触感。
司空阑没有和司悯对视,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一圈,然
后叫了一声: "轩辕。"
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被他一把抓住,在这个过程里面他甚至没有抬过头。
司悯愣愣怔怔的,终于发现那是一瓶止血用的喷雾。
手腕被人扣住的时候他的挣扎没有用——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挣扎,但是刀依然握在手里,刀锋向前,似乎可以轻松捅穿面前男人的心脏。
司空阑弯下腰,随便地打开喷雾然后往伤口上一通乱喷。
子弹的擦伤还伴随着灼伤,又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所以现在看起来非常糟糕,他不是一个很擅长处理外伤的人,对他自己也是一样——
但这种喷雾的效果他一直知道,刺激性的,会很疼。
可是司悯连本能的退缩都没有,就像是痛觉神经也一起被烧掉了一样麻木地站在那里,手腕也细得吓人。
忍住了骂脏话的冲动,司空阑把司悯拽过来处理另一边的伤口,从头到尾小孩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如果你杀了一个人就被吓成这样,我真的怀疑你是怎么动的手。"
好像听觉终于恢复了一样,司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已经干涸的血渍, "不止一个,我杀过很多人。"
这种话从有些稚嫩的嗓音里面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荒谬,但他很认真,不是炫耀,也没有歉疚,那种麻木感浑然如死一般。
司空阑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散漫,但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烦躁和恶劣, "很好,这句话可以作为呈堂证供——假如法案终于发现帝国境内还有它不曾审判过的杀人犯。"
司悯默不作声,其实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瓶喷雾终于被用得干干净净,于是现在他泛着一股薄荷味,但其实用不着处理,有些伤口很快就能好。
可是用光的喷雾瓶被男人随手丢了出去,似乎在空中打了个弯,精准地陷入了明辙的那辆车里。在爆炸一样的动静里面,司空阑冷静地问他: “很多人想要杀你?”
司悯也很平静地回答他: “他们都死了。”
怎么死的,死相如何,他觉得就没有必要说了。
明辙的那辆车开始迸发火星,中控早就被彻底毁掉,而那个喷雾瓶子直接砸中了能源系统,也许是意
外,也许并不是。
司悯皱了一下眉,发觉自己被人扣住手腕往前拽了一截。
但更过分的是司空阑从他手里把刀拿了出来,刀锋对着司空阑的时候他也没有在意,但现在好像终于想起来了一样,轻巧地抽走了那把小刀。
“没收。”
司悯猛然抬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