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是第二天早上辰时才被人抬回都护府的。
当时魏鹤刚好巡视完军营回来,就看到谢暄坐在软娇上,由四名小兵抬着,一副醉醺醺还没有清醒的模样。
魏鹤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他侧头对身旁的随从低声吩咐了几句。
随从点头,转身走了。
片刻后,魏鹤坐在会客厅内喝茶,随从带着四名抬轿的小兵走了进来。
四名小兵也是浑身酒气,只是人倒是还清醒。
他们整齐的跟魏鹤抱拳见礼:“将军喊小子们,可是有什么吩咐?”
魏鹤放下茶杯,笑着说:“哪里的话,本将是见四位劳累,就特意派人安排了早膳,请四位用膳。”
其中一位年长一些的小兵抱拳说道:“多谢将军厚爱,不过小子们都已经用过早膳了。”
魏鹤点点头,笑着说:“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将军?”
小兵又说:“将军也用过早膳了,还心情颇好的又喝了两碗酒呢。”
魏鹤的眸色一沉,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他说:“你家将军,倒是好酒量。”
小兵豪爽的说:“昨日将军喝到半夜,今早要不是副将拦着,定要把那一坛酒都喝空了不可!”
魏鹤笑着点点头,说道:“确实好酒量。”
他一挥手,随从立刻拿来四个红包分别分给了四名小兵。
魏鹤说道,“一大早抬谢总督来,辛苦你们了。”
四个小兵接了红包,千恩万谢的笑着走了。
四个小兵一走,魏鹤再也忍不住,气的直接捶桌子。
随从连忙上前来劝:“将军,您消消气,为了一个阉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当的。”
魏鹤气的直咬牙,他咬着牙,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说:“这就是朝廷派来的将军?他是打仗的,还是来喝酒享受的?”
随从张了张嘴,但是见魏鹤气成这样,又不得不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却被魏鹤看在了眼中。
魏鹤捂着胸膛问:“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随从只能照实说,但是又怕魏鹤生气,说的时候,头都埋到肚皮上了。
“他们……,他们借去咱们的厨子的人说,厨子至少要借……”
魏鹤急得不行,催促道:“借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
随从道:“他们说,至少借十天,而且说厨子有点不太够,还问了咱们府上,有没有多余的厨子,再借给他们两个。”
魏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胡闹!他们这不是来打仗的,他们这是来享乐的!”
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又是谁,把将军气成这般模样?”
循声望过去,就看到佩莲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佩莲走到了魏鹤的面前,扭着腰一福身,一脸关切的说道:“听服侍的人说将军一大早就去了军营,连早膳都没用,妾身特意过来瞧瞧,将军,早膳都备好了,您跟妾身一起,去吃几口吧。”
魏鹤说道:“哪还有心情吃饭,气都气饱了。”
佩莲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到魏鹤身旁的随从。
随从只能实话实说,三言两语的把今天早上新来的将军喝的伶仃大醉,还是被手下的士兵抬回来的事情,跟佩莲说了。
佩莲眸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笑着说:“将军莫要为了这些人生气了,还是先去用早膳吧。”
随从也说:“就是,别到时候他们又说,反正咱们家的厨子也不用,再把咱府上的厨子全部要去了才麻烦呢。”
佩莲笑着问随从:“这话是何意啊?”
随从又把谢暄已经发布消息,要大举犒劳三军十日的事情说了。
佩莲停了捂着嘴,连连摇头,满脸的不认同道:“这,这也太胡闹了,新兵刚到,不加紧训练也就罢了,怎么还日日饮酒呢?这位新来的将军,真是有够胡闹的。”
随从叹口气,说道:“唉,谁说不是呢。”
刚才随从跟佩莲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魏鹤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佩莲的表情变化。
等随从说完了,魏鹤摆了摆手,吩咐随从道:“你去吩咐厨房,给这位谢总督准备碗醒酒汤,一会儿你亲自送过去,顺便跟他说一声,本将在书房等着他,有事跟他商讨。”
随从领了命令走了。
佩莲迈着莲花步走到魏鹤的身旁,抬手挽住魏鹤的胳膊,笑着说:“将军莫要为这些事情生气了,先随佩莲去用早膳吧。”
那随从名叫繁星,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机灵高大。
皮肤黝黑,却睛若繁星。
是五年前魏鹤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
据他所说,他生来就是铁龟族的奴隶。
他的父兄,甚至他的姊妹,都是铁龟族的奴隶。
他与他的父兄还好些,他们生为男子,可以参军,虽然是奴隶军队,但是打仗的时候至少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但是他的母亲姊妹却连人都算不上。
他之所以被打的半死是因为有个铁龟族的男子要强暴他的母亲,他扑上去跟那男子拼命。
最后没能救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