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虚与委蛇。
面前这些商户,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能杀人不眨眼的,但这种事,他们自然不敢往外抖搂,别看他们聚在一起商讨,端的一副关系甚好的样子,无非就是不想让别家坐享其成罢了。
心思多的很!
魏康乜斜着眼睛,开玩笑似的说道:“曹老弟,这事该不会就是你做的吧?”
曹成当即怒了,冷笑不止:“你做了那种事,还想赖到我头上吗?我是看不惯他一家独大,但杀人这事我曹家可是不做的!”
“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咱们,谁还会和萧家不对付?”孔祥微微皱眉,视线轻轻扫过面前的人,“诸位若真瞧不惯他,暗中给些小教训就是了,这样的事还是不发生的好。”
“哈哈哈……”
严鸣没忍住笑出声,见他们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他连连摆手:“失礼了,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先前在县城开铺子的人也不少,没见几位叔伯这样认真过,没想到一个乡下来的穷秀才就叫叔伯们急了眼,我得亲自去瞧瞧他有什么能耐才行。”
“鸣小子,严家如今是你主事,你若是不能帮你爹扛起严家,怕是要遭兄弟们的闲话,怎好到处乱跑?”魏康皱眉,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不成器的孩子。
“严家以药材生意为主,与我吃饭何干?我得去尝尝那果汁是如何美味了!”严鸣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还以为能从这些老东西嘴里听到什么,倒是他小瞧了,一个个防着彼此跟防贼似的,看样子这事只有幕后黑手才知晓真相了。
他原本还想借此卖个好来着,可惜了。
他再次施施然离去,也更让其他商户明白——严鸣就是个不争气的!
孔祥叹息:“严老爷如今卧病在床,以后诸位要多提点鸣小子,也算是交情一场。”
“这是自然。”曹成立刻应声,他有些迟疑,“只是连孔老爷都不知道是何人下手吗?”
“你这是何意?疑心是我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吗?”孔祥觉得自己被泼脏水,向来老好人似的面庞也生出怒意,“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日后也不要再来我府上谈论这些事了!”
他说完拂袖离去。
剩余的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倒是能理解孔祥为何这样动怒,毕竟谁被扣屎盆子都会不高兴。
只是如此一来,便更无人知晓是谁先出手了。
严鸣说来就来,他身形高挑,模样俊朗,再加上衣着不凡,之前来时又十分豪爽,阿瑞对他印象深刻,立刻上前欢迎。
“小雅间可还有?”他问。
“还有一间清净些的。”阿瑞说。
严鸣笑了笑,那间清净的是最小的雅间,且在最角落的位置,鲜少有人会主动要那个位置,不过此时他来得晚,能有剩余就不错了。
他点头:“我喜欢清净,对了,若是方便,便为你们东家带句话,我姓严。”
“……得嘞。”阿瑞略微迟疑,但还是按照对方说的做了。
萧寒锦得知这事,并没有任何波动,他先是把小瞎子安顿好,这才不慌不忙地朝那间小雅间走去。
若说会有人来找他,他并不奇怪,但此时有“严”姓客人要阿瑞带话给他,那就值得深思了。
他曾听蒋兄说过,县城有声望的严姓,就只有做药材生意的严商户家,但严老商户已经中风瘫痪在床,此时来找他的,怕就是他的儿子严鸣了。
果然。
他敲门进去后,就见那年轻男子正坐在餐桌前盯着锅子,俊朗的脸上带着欢喜和期待。
“严商户。”
“萧东家。”
两人对视一眼,简短的打着招呼,而后再没说其他话。
萧寒锦不确定他的来意,是来试探自己,还是要进一步发出威胁?
若是其他都无所谓,可若是要继续威胁他,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就算一时拿这些商户没办法,但总有机会。
他若无其事坐下,对面的严鸣却突然欢呼一声:“可以开吃了!”
他说着就大快朵颐起来。
萧寒锦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先开口的要落下乘,这是生意场上最常见的事,无非就是想以此逼他先开口,好就此拿捏他罢了。
他心中暗笑,却是直接站起身就要走。
这一出着实把严鸣给惊到了,他立刻开口:“我话还未说,萧东家这是要去哪?”
“想着严商户忙,怕是只顾吃不顾说,我还是不打扰的好,严商户吃着,若是不顾只管叫人添菜,我这就先走了。”萧寒锦说着直接推开门就往外迈。
起初严鸣只当他是说笑,毕竟严家可是五大商户之一,若这秀才聪明些,就该知道是商户要对付他,自己屈尊前来,他该盛情讨好才是。
没想到萧寒锦真抬脚走了出去,他差点反应不及!
“萧东家!”严鸣扯着笑叫住他,“萧东家铺子吃食美味,饶是我都有些禁不住诱惑,险些误了正事。”
“多谢夸奖。”萧寒锦顺着台阶下,再次返回了雅间内。
这次严鸣没有再故意拿乔,他打定主意不与那些老东西同流合污,但也得瞧瞧新盟友资质如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