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病态感他并非不知晓,他只是惊诧江以宁怎么会这样,再联想到他之前在酒楼碎茶杯那件事,萧寒锦顿时就明白, 江以宁恐怕不单单是吃醋,大概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抱歉, 事情有些突然,你当时已经离开了, 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吗?”萧寒锦轻声询问, 边说着边慢慢靠近他。
“不太能,因为你在撒谎呢。”江以宁微微歪头看他,“我想听实话二寒。”
萧寒锦只好将实情告诉他, 今日是他和蒋亦疏几人约定好的日子,因为先前江以宁撞马车的事迟迟没有着落, 当时的肇事者已经被他们扣下。
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
当然, 他也已经知道是谁指使。
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他仔细打量着江以宁的神色, 对方好似又恢复了平常模样,略有些不满道:“那你应该直接告诉我, 白白让我担心的。”
萧寒锦扬眉看他:“担心自家夫君,怎么能是白白?我日日都担心你, 也没觉得是无用功,我们江以宁好像不太喜欢我了?”
“没有的没有的,我最喜欢你了。”江以宁说着还用手指头跟他比心,只是天气有些冷,他的手都有些僵僵的。
“还记得呢?”萧寒锦失笑,本就是无聊教他的,没想到反倒是成了对方拿捏自己的小把戏。
真是。
他拢住对方的手指攥在掌心里,自从江以宁眼睛能看见后,他就不再像之前那样不怕冷不怕热的了,这会摸着,手指僵硬冰凉,还泛着红。
两人进了屋里,萧寒锦轻声道:“回来时已经和他们说过了,晚上就将炭盆先烧起来,省的挨冻。”
“也不用烧这么早的,别家都是要十一月才开始烧,我也不是特别冷。”江以宁难得有些心疼,家里每年冬日用碳的都是一大笔开销,大到连他都有些无法说服自己。
“别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萧寒锦只丢下这么一句,带着不容置疑,便牵着他回了屋里。
分明是会令人讨厌的语气,却听得江以宁心脏狂跳,他就是喜欢这样的二寒,在为他骄好的这件事上,谁劝说都没有用。
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抱着他臂弯,亲亲腻腻的不肯松开。
门一关,便将屋外的凉意全都隔绝。
萧寒锦将热茶杯塞进他手里,轻声询问:“怎么回来这么快,县令那边怎么说?”
江以宁微微摇头:“我将情况如实告知,县令也只是说会去查问,想来应该不是在说好听话打发我,如你所说,妙玲也在为书院出力呢。”
“那只等着就是了。”萧寒锦不甚在意什么苏家,若不是江以宁和苏妙玲交好,今日苏家上门逼迫,他早就直接将人打出去了,哪里还能等到他们说那些?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聊这些……”江以宁放轻声线询问,面上也带了些小心,“为什么?”
萧寒锦只偏头看他:“或许你希望我也跟你一样字句都不离他们吗?”
“不是!没有!不希望!你不许说!”江以宁微微皱眉捂住他嘴巴,生怕他会不顾自己的意愿提起来。
他抬头,就撞进萧寒锦似笑非笑的视线里,就知道自己又被打趣了。
同样,他觉得自己也有些讨厌,他不该那样对朋友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就像酒楼里那只碎掉的茶杯。
赵砚稹到底还是派人去苏家询问了,如今苏妙玲几人正筹备着新书院,他于情于理都要稍稍护着对方一些,最起码都要等书院建成。
县令的敲打自然是管用的,苏家没再拘着苏妙玲,也不敢再提让她给萧寒锦做妾的事,只是对她的婚事更上心了。
她本人却毫不在意,依旧每日都出来和江以宁碰面,再谈论几句书院的事。
“书院年前就能彻底建成,各方面都没有问题,来年开春就能放开收学生了。”说起这些,苏妙玲眉宇间尽是灵动,眼底闪着期盼的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书院的建成,就是她们这些人推挣脱枷锁的第一步,至关重要的一步。
陆相容也是跟着拍桌:“说得没错!世间事总不好叫男人全都占了便宜去!”
江以宁只是静静看着他们,在茶水快要喝完时再添上一杯,他也是激动的,书院建成,他也能去学习,可以不再累着二寒,可以步步朝他走近。
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随着时间推移,天圣彻底进入冬季,天气早已冷得不像话,但屋内却是格外暖和,就像是春日里。
萧寒锦又开始像仓鼠屯粮那样,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的蔬菜和肉全都堆放到地窖里,也亏得这时的宅子都会有地窖,甚至不止一两个,否则都不够他放的。
“不要买太多的,我们吃不完。”江以宁微微皱眉,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前天刚买了半只羊和一扇猪,精米和良面也各拿回来两大袋,现在又买了这些,要吃到八百年后了。”
“那多好。”萧寒锦轻笑,“你要跟我一起活八百年。”
江以宁被他这话逗得没了脾气,买就买了,过年回村里省亲也是要带的,大哥他们有着去年的叮嘱,想来应该不会买太多东西,他们这些拿去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