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原来是在避嫌吗?
为此不惜对着一个十岁的小孩扮丑拉远距离,他有些不可置信,但想到师尊又觉得是他会做的事。毕竟他宁愿叫他师兄也不愿意暴露真实的身份。
他又想起来师尊一开始对他不太待见的,几乎不愿多看他一眼,他也隐约听到师尊收他并非自愿,是大师伯要求,他推脱不了才收下。
他那时候听到很失落,但寄人篱下,别人不为难已经不错了,心里又存了一些希望,或许自己修为更进一步,师尊会多看他一眼。
因此他更加用功,后来他病倒了,师尊还守在他身边,他心想师尊果然还是更喜欢努力的孩子。
虽然他依然不太喜欢自己亲近他,但会过来吃他做的饭,也还是会指点自己,后来随着修为进步,他也发觉师尊看着神出鬼没,但其实就在他练功附近。
那时候他明白了,师尊在用自己的方式在照顾他。
师尊甚至为了为他铸剑下山,还把自己置于险境,却不和他说半句,还用随意的态度把剑扔给他。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晚辈,所以师尊才会如此,可现原来还有这一层缘由。
他既对自己好,又生怕自己知道而惦记他。师尊不想要他对他有非分之想。
楚长跃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心翻滚得难受,脑子也嗡嗡作响。要以前知道,他定会成全师尊,进行避嫌。
他从没想过能和师尊……结为道侣。他怎敢?
楚长跃握紧拳头,内心煎熬。
“你在想什么?”李堂聿抱着酒囊笑着看他。
楚长跃瞪大眼睛,握紧拳头,脸上却若无其事喝了一口酒:“在想师尊。”
他听到床那边沉默了一瞬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李堂聿坐了起来缩在床里面,嘟囔道:“哦……想你师尊什么?”
楚长跃喝了一口酒,冷静道:“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师尊过得可好。”
李堂聿“噗嗤”笑了一声,“你师尊好歹比你年长数年,他哪里还需要你一个晚辈操心。”
“是吗。”楚长跃又喝了一口。
“我确实给师尊添了不少麻烦,我要不在身边,师尊会更自在吧。”
李堂聿愣了一下,他咳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师尊怎么想,我只知道你小小年纪怎如此多愁善感?我就从来不想这个问题,想点年轻人的事吧!”
楚长跃顿了顿,他忽然说道:“什么是年轻人想的事?”
李堂聿想了想他二十岁时候,和现在也没什么不同。
他陷入沉默,想起看过的话本,说道:“自然是一些风花雪月之事。”
“你想过?”
“唔……自然是想过的。”李堂聿点头,他少年时候看了一些话本也想过与美娇娘风花雪月,但要真让他为此下山,他又懒得去。到了现在,恍然已经许久没想过。
虽然千行门没有修无情道,也没有要守元阳的功法,但他感觉随着修为进益,已经无欲无求了。他这木头徒弟大概也……
“可有心悦之人?”
“没有。”李堂聿坦然道。
“我好像有了。”
李堂聿呛了一口酒,咳了好几下,才面露震惊道:“是谁?”
楚长跃握紧酒囊,声音发紧道:“是下山后遇到的一位道友。”
李堂聿听闻松了口气,感觉天都亮了。这小子喜欢上别人了!
他笑着下了床,拖着鞋子坐在旁边,兴致勃勃问他:“是哪家的小姐?”
他又想起如今断袖之人也不少见,看楚长跃陷入沉默,他悟了。
“是哪家……郎君?”
楚长跃看他丝毫不介意还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就知道原来之前荒唐的猜测是真的。
他心中酸涩异常,猛喝了一口酒,又听到他问自己哪家郎君,也是呛到了。
“师弟见识不少。”他淡淡道。
李堂聿哎呀了一声,“你还害羞上了。我们修道之人又不是寻常人家,男女皆可修行,两人皆为道侣还有利于修行,所以是小姐还是郎君又有何关系,而且你不会还不知道自家师门前辈的事吧。”听到徒弟有了心上人,李堂聿终于放下芥蒂,敞开来说。
楚长跃顿了顿,“是郎君。”
李堂聿笑了,凑近一步,“是哪家郎君啊,长得如何?修为如何?年纪多大,性格又如何?”
楚长跃继续喝酒,火辣的酒麻痹了一些痛意,他看着眼前的人,倏地笑了。“比我年长几岁,修为在我之上,长得很好,性格也很好,是散修。”
李堂聿心想散修也行吧,好奇道:“你们怎么认识?”
“去参加青修大会路上认识的,是个极好的人。”
“哦?那听起来不错,他也参加那什么青修大会了?名次如何?”
“没有,他无意出风头。”
“果然是散修的做派啊。”
“那现在他人呢?”
“他来去自由,没有目的。”
李堂聿后知后觉,这听起来是单相思吧。
他忍不住拍了一下肩膀,“既然如此,你还是换一个人吧。”
楚长跃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