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住院是会讨人厌的,首都家里的保姆就时常抱怨,他原来的爸爸妈妈也会很烦。
他怕这家的大人也烦他。
过了好半天,当贺繁奇怪江代出为什么还站在他床边盯着他不肯走时,江代出终于憋不住了问他:“我欺负你了,你为什么没跟我妈告状啊?”
贺繁垂下眼,只淡淡说了句:“我不想添麻烦。”
不是贺繁大度地想要以德报怨,是他知道从此将要寄人篱下,多嘴多舌的不好。大人世界里复杂的伦常与规则太多,他并不都能懂,单从他的角度看去,只知道无论是首都那个空旷冷清的大房子,还是现在这个热闹拥挤的小家,自己都是多余的。
玻璃门被人轻敲了敲,而后从外拉开一条细缝儿。年美红在隔壁干活不放心,趁客人上染发膏的工夫回来看贺繁。
江代出见他妈过来,兴冲冲地窜到门口邀功,“妈,我跟他道歉了,我还给他吃药了呢!”
“好儿子,真懂事。”年美红欣慰地揉了把江代出的头,目光投向贺繁,一脸掩不住的歉疚与难受,“小繁,你怎么样了?”
说着伸手过去探贺繁的额头,“还发不发烧了?”
贺繁的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用的水银体温计,也不知道自己烧不烧,习惯性地回道:“我好了,不发烧了。”
年美红摸着他确实不热,又试了试自己的额温,两相比对才放心,“那你饿不饿?锅里有粥,我给你盛一碗去?”
贺繁的肚子早就咕噜噜叫过好几轮,负责“照顾”他的江代出心粗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