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过年务必回去。
贺繁只有三天假,一来一回地太折腾,加上现在贺伟东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他俩不放心年美红,想着总得留一个人在家守着,陪陪她。
首都的家里不差江代出穿的用的,他打开箱子也不知道装点什么进去,正琢磨着要不就背个包得了,玻璃拉门被轻轻敲了几声。
这个时间只有年美红在家,江代出喊了一声,让她进来。
他背对着门,没注意到年美红站在门口那难以掩饰的踟蹰。
“在收拾东西啊?”
片刻后,年美红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江代出应了句,回头把铺在地上的行李箱拎起来,给她在狭小的屋子里让出点空间。
年美红走到床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好半天没出声。
江代出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儿,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她挑了挑眉,“怎么了妈?”
年美红攥了攥身上的围裙,“大年,妈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江代出看出她似乎想努力扯出一个笑,可僵硬的嘴角弧度和眼底的闪烁出卖了她。
“什么事啊妈?你说。”江代出不由担心,也很疑惑。
他妈对他跟对贺繁不同,向来都是有话直说,连教训他都是劈头盖脸亳不客气,不会这样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
年美红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那天你跟小繁陪我逛金店,你们走了以后,店里说金子少了一个,怀疑是我拿了。”
一听她被人冤枉,江代出激动地立马站起来,“妈这事你怎么没早跟我说?他们为难你了吗?”
“没有,后来发现是误会,跟我道歉了。”
这对年美红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低头接着说:“就是一开始他们不信,经理报警叫警察来了,调了商场的监控,那监控——”
她呼吸微颤,迟疑了一下才抬起头,“那监控拍到了你跟小繁在楼梯间里。”
那日监控里拍到的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她闭眼也能看见,睁眼也会想起。
可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因为走进一家金店,恰好赶上店里失窃,就会在商场的监控里看到她两个儿子躲进楼梯间,抱在一起,接了吻。
最开始她还以为她眼花了,看错了,把别人认成了江代出跟贺繁。
可连那个接待她的导购都一眼认出从金店里一起出来,又一起走进楼梯间里的男孩子就是她儿子。
即便看不清面孔,但衣着身形分亳不差,甚至手里拎的那一大堆东西,连装鸡蛋的篮子都对应得上。
几个监控,几段录像,把他们亲密的举动记录得一清二楚。
人是没有认错,可他们做的事,让年美红看不懂,当场呆愣住了。
她看到江代出亲了贺繁。
不是打闹,不是争执,是干脆果断地撒开手上累赘负担,两具身躯紧紧拥抱在一起。
离开商场时她还精神恍恍惚惚,不知道怎么去的秀玲那,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只记得她走在街上,一看到肩并着肩的男孩就感到心悸。
几日来她深陷困惑,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是不是她作为母亲,在哪个环节没有尽到心,对孩子遗漏疏忽,才导致发生这样的事。
她现在就想听江代出亲口说一句,说那不是真正的接吻,只是男孩间的玩闹,无聊的恶作剧,不代表什么,没有任何意义,他跟贺繁还是会循着普通人的轨迹,恋爱,成家,生子,平平顺顺地过一辈子。
万一呢,万一只是她自己吓自己呢?
她吓得大哭一场,夜不能寐,思来想去终于鼓起勇气,来问江代出。
而江代出闻言傻住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他跟贺繁的事早晚他妈会知道,按照贺繁的计划,应该要等他们大学毕业,自立之后再告诉她。
没想过会这么猝不及防,以这样荒诞的方式被她发现。
因此他再怎么机灵,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而他的反应让年美红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没有否认,没有辩解,一切就如她看到的那样,没有误会。
可她还是不能死心,抓着江代出的胳膊忐忑又心急道:“大年你告诉妈妈,你俩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怎么回事,你告诉妈妈,要不然妈妈心慌。”
江代出紧紧抿着嘴,没有抵赖。
“大年,是不是你皮啊,啊?是不是你在哪学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拉着小繁陪你胡闹啊?”
见江代出迟迟不开口,年美红摇晃着他的胳膊,“你说话啊大年!”
她每吐出一个字都更加绝望,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了哭腔。
对着年美红难以承受的神情,江代出内疚得不行,可事已至此,他不想将他与贺繁相爱这件事贴上胡闹的标签,那太轻贱亵渎他俩的感情了。
“妈,我跟贺繁在谈恋爱,不是胡闹。”江代出定定地说。
“你说什么?”
年美红惊愕地拔高了语调,“你在说什么啊?你们俩都是男孩子,你们俩谈什么恋爱啊?”
“妈,男的和男的也能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