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却说道,“但此事要往后挪一挪了,儿子准备开春之后南巡,一是考察各地民情,二是监察各地官员的施政情况,三是巡查江南的水利漕运等等。”
太后却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怕是不止这么简单吧。”
魏永旭拱手道,“也是想要孝敬母后,让您出去转转,欣赏一下江南风光。”
太后见他不愿意说实话,便也没再问什么,“哀家不去,你带着皇后去就是,你走了总要有个人帮你坐镇宫中。”
魏永旭却坚持道,“母后和皇后自是都要去,而且您若是不去,朝臣们怕是要骂儿子不孝了。”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表情严肃,“你有别的打算?”
魏永旭并未隐瞒,而是直截了当的承认,“是,儿子有打算,但现在还不能告知阿娘,还请阿娘恕罪。”
太后没在追问,点头继续了方才选秀的话题,“这次选秀不光是为你,如今宗室之中也有不少人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也要甄选一些品貌俱佳的世家千金为他们赐婚,如此方显对宗室的关切之情。”
魏永旭默认了这个提议,“是,儿子知道了。”
至此母子两人都得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结果,太后又说了几句后就让夫妻二人离开了。
魏永旭又在凤仪宫过了两天的清闲日子,便到了该正式上朝的时候。
时光匆匆,转眼间过年的这段日子如同白驹过隙,还未及细细感受新年的气息,便如同做了一场短暂而又美好的梦,醒来时人们又再次平凡的过着每一日。
翌日,年后的第一次朝会之上,众臣郑重的行大礼参拜,如同洪钟齐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着玄色龙袍的皇帝略微抬手,威严道,“诸卿平身。”
“谢陛下。”
参拜之后,纪昀悠长高昂的声音响起,“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睿王上前一步高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魏永旭平淡的声音响起,“睿王但说无妨。”
睿王拱手道,“陛下,如今我大周海晏河清,四方安定,而江南钟流毓秀又是我大周富庶之地,臣弟以为陛下当行南巡之举。”
此言一出,顿时在宣政殿内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
“南巡,这好端端的为何要南巡?”
“就是啊,江南并无灾祸,税银又连年增收,有何可巡的。”
“陛下自登基以来还未曾巡视过各地,如今朝堂安定正是巡查各地的时机啊。”
“是啊,是啊,是该南巡。”
众臣意见不一,有说应该南巡的,也有说不该南巡的,魏永旭并未去管,只是任由他们议论。
半炷香后,纪昀才高声制止众人道,“肃静,朝堂之上不得喧哗。”
魏永旭的声音再次响起,“睿王弟,你且细细说来。”
睿王再次拱手道,“是,江南乃是鱼米之乡,其中金陵苏杭水利发达,工商业繁荣无比,又有运河四通八达,乃是天下财富汇聚之地,然近年来虽呈现出一片盛景,但贪墨之风屡禁不止,甚至愈发张狂,还有诸多民生隐情,尚待陛下圣裁。”
魏永旭微微一笑,“睿王所言颇有道理。”
忽的话锋一转,“然南巡绝非小事,耗资巨费,所需人力物力无数,朕实不忍百姓再添负担,至于贪墨之事朕会选派官员彻查。”
睿王想要再说,却被一道声音打断,“陛下,臣以为睿王殿下所言甚是,陛下自御极以来从未巡查各地,而今国泰民安,国库丰盈,一场南巡的花费还是有的,再者江南文风鼎盛,英才荟萃,若是圣驾驾临,那么既可以体察民勤业兴,也可惠泽南方士子,倡文风而育贤才,使八方景附。”
魏永旭显然有些意外,说话的居然是一向抠搜的户部李尚书。
睿王显然也有些懵,皇兄没说还安排了李尚书啊,这李尚书将他接下来的话都说了,那他说什么。
难得这老古板向着自己说话,魏永旭自然要抓住机会了。
当即便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来,“李爱卿所言朕也深觉有理,但朕还是不忍让百姓受苦,还是罢了。”
李尚书在心底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这位陛下跟先帝比起来看着是性子温和,但是却比先帝要阴险的多。
明明是他自己的主意,却非要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他,才肯同意。
若不是看在这次南巡于民有利的份上,他才不会多这个嘴呢。
接下来,魏永旭安排的另外一个人出场了,便是御史台之首,御史大夫定国公。
他高声道,“陛下,臣有一言,不吐不快。”
魏永旭淡声道,“定国公说吧,朕愿闻其详。”
定国公再次给皇帝陛下找了一个十分高大上的理由,他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陛下,正如睿王殿下所言,江南之地贪墨之风猖獗,吏治浑浊不清,地方官员相互勾连,中饱私囊,不知贪墨了多少本该上缴户部的赋税,更使的百姓生活困顿,民怨四起,御史台参奏一个又会上来一个更大的蠹虫,是以臣以为。”
说道这里他的声音更添几分肃然,“陛下当南巡亲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