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太?子一听父皇会离他越来越远,愈发害怕。
他已经?没了母妃,他只有父皇了,托着哭腔问李高:“总管可否告诉孤,孤哪儿做错了?”
李高松开他手,坐在他对面?,缓声道:“殿下错处有三。”
比起皇帝,太?子与这位总管接触更多,每回皇帝有事,都是让李高过来关照太?子,太?子对他也极为信赖,认认真真地?听着。
“其一,殿下太?过于依赖旁人。”李高道:“殿下是太?子,将来江山的主人,一句话便能定一个人的生死,高贵,权威,主宰江山的君主,不应该需要任何人的爱。”
“其二,殿下不该自负。殿下可知这后宫六所,有多少个嫔妃?陛下身为殿下父皇的同?时,也是众多嫔妃的夫君,那些嫔妃将来诞下来的孩子,同?太?子一样,都会唤陛下一声‘父皇’,如今陛下对太?子宠爱有加,太?子殿下就没想过,到底是何原因?”
是因为父皇只有他一个儿子。
太?子知道,之前听母妃说过,他觉得父皇爱他,就算有了其他的孩子,他还?是会最爱自己。
可今日父皇却?把他踢开了。
再听到此话,心?头便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其三,殿下要学会忍。”李高继续道:“陛下当年被几个王爷打压,关了他几个月的紧闭,出?来后却?依旧能对他们?笑,最终坐上了皇位,曾经?那些他见了不得不笑的人,哭着跪在他面?前,没有一个存活下来。殿下为何就不能学学陛下的忍耐?”
太?子听得入神?。
李高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殿下要记住,只有殿下真正坐上皇位的那一日,殿下的喜怒,才会被人们?重视。在这之前,殿下的喜好只能是陛下的喜好,陛下所忧为殿下所忧,陛下所喜为殿下所喜,殿下若能做到这一点,陛下自然会继续宠爱殿下。”
—
翌日,皇帝对国公府的处决便出?来了。
朱国公私造兵器,构陷忠良。
此案由刑部受理,大理寺复核,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依律当诛九族,但?念极家?族为大酆立下过汗马功劳,遂废除朱光耀国公的头衔,判斩立决,家?中其余男丁流放,女眷为奴。
国公府与侯府相隔不远,那头的动静声传来,侯府都能听到。
昔日的主子,屈身为奴,谁会甘心??
一场生离死别,怎么?也会闹出?几条人命出?来。
晏侯府的人竖着耳朵听,有的甚至架起了木梯往对岸看。
官兵把守着公国府,围得水泄不通,甭管是主子还?是奴才,拎出?来摆在了院子里,推搡到了一块儿,四处已被砸得不成样,全是哭天喊地?的声音。
今日国公府的惨状,差一点就换成了侯府,这时候谁也没心?去奚落,心?思?沉重,只觉侥幸。
唯有白明霁和晏长?陵知道,那一场浩劫,曾经?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了晏侯府。
“吓着了?”
“别动。”白明霁手指戳到他偏过来的半边脸颊,把他的头压了回去,手里的药膏,轻轻地?抹到了他背后的伤口上。
好好的一片脊梁,如今添了几道血红的痕迹,一点都不美了,白明霁皱眉道:“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晏长?陵趴在床上,“没受伤,总觉得不真实。”
话音一路,白明霁手里的木勺子便压在了他伤口上,听他一声惨叫,问道:“可觉得真实了?”
晏长?陵回头看她,低声问她:“有没有着急?”
他没提前告诉她自己的计划,是怕被人看出?了端倪,出?了纰漏。
知道她在查二夫人的账目,必然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想知道,她在得知兵器运到了晏家?军营后,是什么?样的心?理。是与前世?一样,做好了抽身的准备,还?是,有过那么?一点着急。
听他一问,不可为何白明霁突然没了心?情,“我有何好急的,活了两辈子,夫君若是还?死在他们?的手上,那说明……”
她迟迟不往下说,晏长?陵便问:“说明什么??”
白明霁没再替他抹了,把药瓶搁在了他枕头边上,撂下一句,“说明我是当寡妇的命。”后走了出?去,躺在外面?的摇椅上,打着扇子。
半晌后,身旁罩下了一道阴影。
晏长?陵披上了衣裳出?来,立在她身旁,看着她一对卷翘的眼睫不断地?扑闪,突然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吻,“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想都别想。”
弯腰的动作扯到了伤口。
白明霁看着他皱巴起来的眉头,都替他痛。
晏长?陵还?是管不住嘴,“我儿子还?在夫人肚子了呢,我可不放心?去死。”夺了她手里的扇子,替她扇起了风,“凉快不?”
白明霁懒得理他,回答了他前一句,“有什么?不放心?的,有我养着好得很,你?就算出?了事,也没关系,我还?能改嫁,孩子不缺爹。”
晏长?陵:“……”
“那不行。”晏长?陵的脸色突然肃然下来,“没有人能配得上我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