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流失掉。
不把箭头取出来不行。
薛闵急着抓了一个太监,吩咐道:“赶紧去叫太医来!”
这时候太医恐怕不好找。
人出去,容易招惹上麻烦。
李高道:“不必了,今日所有人都不得出去,多撒点止血粉便是。”
找不到太医,薛闵便自己来,蹲在地上,替李高撕开?衣袖,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一瓶药粉全都倒下去后,薛闵撕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块布条,对?着伤口边缘按了下去,“主?子,忍着点。”
李高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也没呻|吟出声,转过头,目光缓缓地看向晏玉衡,冷笑道:“看来最?该闭嘴的,是小郡王你啊。”
晏玉衡吓得缩成?了一团,“我,我只?是,提醒一下陛下……”
薛闵也看他不顺眼,起身道:“我去宰了他。”
“救命……”晏玉衡吓得抱住了脑袋。
白明霁见状又窜了起来,再一次被晏长陵按住肩膀,淡然地道:“说了好好看戏,不要多管闲事。”
白明霁:“……”
这叫闲事?
都要杀人了。
白明霁耽搁的那一瞬,陆隐见已出了手。
手腕处的绳子不知何时被他脱开?,转过身夺下身侧太监手里的弯刀,替晏玉衡挡住了一刀,呵斥道:“够了!”
“尔等贼子阉人,挟持天子,诱逼太子,祸乱朝纲,当真?以?为今日从这出去,便能计谋得逞,坐拥天下了?京城内的各世家,朝中文武百官,黎明百姓,岂能容得了你们这些阉人当道?”
薛闵最?讨厌的便是,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士口中,动不动便是一句阉人,怒声回怼,“阉人怎么了?阉人就不是人了?谁生?下来没个完整的身子,不过是命运作?弄,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暴虐无道的贵人们,逼成?了阉人,如今你们倒是反过来指责嘲笑咱们的不齐全了。”
“薛闵。”李高出声制止。
“主?子,奴才不吐不快!”薛闵手里的弯刀突然往身前一扫,怒声道:“主?子一点都不低贱!他心胸豁达,比你们所有人都要虔诚懂礼,进宫八年,无论是谁,主?子都能以?礼相待,从不觉得谁低人一等,反而是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高门?子弟,目中无人,骄傲蛮横,没有半点君子之?风。”
薛闵看向了不远处的太子,声音一软,“主?子从未害过任何人,出身不代表一切,他心怀善良,当他的儿子一点都不丢人。起码他能在危机时候,舍去性命保护自己的亲人。”薛闵还在为他最?初的那一句话,耿耿于怀,“任何人都可以?说他低贱,但殿下您,不能。”
因为那是他父亲,一个真?正为了他好,从他出生?,便舍去半条命,为他谋取前程的父亲,不该被他骂低贱。
太子早被那一箭吓得脸色苍白。
看到李高抬起一只?血淋淋的胳膊,第一反应是害怕,恐惧之?下,他无法再生?出其他感情?。
哪怕是同情?,都没有。
即便此时,也还是护在皇帝的身前。
薛闵替主?子不值。
“别说了。”李高起身。
薛闵并没停下来,只?看着太子,“殿下可记得每回您生?病,都是谁去照顾您的?小时候您发热,主?子彻夜守在您床前,不敢入眠,生?怕您出了意外。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主?子都记在了心里,对?您万般纵容。可皇帝呢,他连您不能吃螃蟹,都不知道,为了讨好他喜欢的女人,害得殿下您浑身长满红点,在床上躺了两日。”
“比起主?子,他哪里像一个父亲,值得殿下您相护?”
薛闵对?他伸手,“殿下,过来吧,只?要今夜过去,你便是这个江山的主?人,不用再看谁的的脸色行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太子被他这一番说叨,又想起了过往。
想起了皇帝踹他的那一脚。
眼前又是那张字条。
——皇帝不是你的父亲,他会杀了你……
太子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稚嫩的胳膊,没去看身后的皇帝,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对?面的薛闵。
薛闵牵住了他的手。
李高也松了一口气,这回不再耽搁了,直接道:“杀。”
“等等!”适才被白明霁踢开?后又合上的门?扇,再一次被人从外踹开?,两道人影夹着风雨走了进来。
同白明霁进来时一样,也是一人挟持着一人,“我劝老朋友,最?好先?别动手。”
没来得及撤回去的几只?羽箭,被陆隐见用弯刀挡在了地上。
众人因这一声,回头往门?口看去。
来人头上戴着蓑笠,看不清脸,但嗓音熟悉,且他手里挟持的人,并没有任何遮挡,一张素白的脸,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孟挽。
李高眉心几番抽动,那张一贯平静的像是张假脸的面上,出现了冰裂的痕迹。
薛闵顿时大惊失色,冲了过去,“放开?她!”
“不着急。”那人手里的刀子逼在孟挽的颈子前,走到了殿内,抬起下颚后,众人才看到了他的脸。
刑部侍郎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