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陵看?着萧炜烨,眼里并没有敌意,今日前来,自己?是以家人的身份来找他,诚心道:“因为阿姐,你不能去。”
萧炜烨愣了愣,这回沉默了好一阵才从他的神色和话语中?回味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怀疑地道:“你是怕我?回不来?”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放心,你阿姐刚有了身孕,我?知道轻重?,再说了,我?堂堂大启太子,没那么轻易……”
话没说话,跟前的晏长陵一掀袍摆,竟是双膝跪在?了他身前。
萧炜烨吓了一跳,“晏长陵,你这是干什么?”
晏长陵没应,对着他磕了一个头,抬头看?向他,头一次用恳求的语气同他道:“阿姐已经有了身孕,还?请姐夫留在?她身边,哪怕是万一,也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萧炜烨被他那一声姐夫,叫得?七魂都定住了,恍如做梦。
晏长陵却认真地看?着他,肃然地道:“这世上,能照顾他们妻儿的,只有你这个丈夫,不要妄图把他们交给别人,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照顾好他们。”
包括他晏长陵。
纵然这一世的结局,他们仍旧逃不过这一劫,起码别再走?同一条路,别让他再去照顾他们妻儿。
他谁都照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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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大启的将士开始点兵。
晏长陵与周清光也到了城门外,晏月宁前来相送,“太子原本?说要跟着你一道,昨夜陛下身上突然不大好,又脱不开身了。”不免担忧地问道:“此一战,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晏长陵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交代自己?臣子的萧炜烨,凑近晏月宁耳边,不以为然地道:“姐夫去了,反倒碍我?事。”
晏月宁闻言,眸子突然一顿,露出几分欣喜和不可置信,轻声问他,“云横,你叫他什么?”
“姐夫啊。”晏长陵重?复了一遍,“当年阿姐说,你是喜欢他才嫁入大启,我?觉得?阿姐在?骗我?,谁会眼瞎看?上大启的人,背井离乡嫁到这么远,图什么?后来我?信了,阿姐是真心喜欢他,而他,也值得?阿姐喜欢。”
晏月宁眼眶内的泪水,到底没有绷住,抬手摸了摸他脸颊,“咱们云横,好像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可以保护阿姐了。”
晏月宁又高兴又悲伤,怕自己?哭起来影响到他的情绪,赶紧抬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嘱咐道:“我?知道你在?战场上,一向很稳,可阿姐还?是想?说,攻不下来千万别逞强,及时撤退,遇到危险了立马送信回来,太子的援军随时候着……”
“好。”没等她说话,晏长陵便给了她一个拥抱,“听阿姐的。”
儿时自己?还?曾抱过他,小小的一个肉团子,如今长大了,已高过了自己?一个头,宽阔的胸膛,赶上了父亲,接替他,成?了顶起晏侯府的一根梁柱,晏月宁鼻头一酸,拍了拍他的背,“千万要小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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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最终出征的是银沙王。
大启的军队在?十日后,与守在?城门外的晏家军成?功汇合。
边沙的城门被堵了几个月,进不来出不去,早就不耐烦了,期间发生了几十场大大小小的摩擦,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
几个月前,晏长陵攻到了城门外,说停就停,一句解释也没有,自己?跑回了江宁,几名老将还?曾跺过脚。
得?知晏侯爷身去的消息后,晏家军一度人心不稳,如今见晏长陵回来了,还?带来了大启的联军,顿时士气大振。
两国大军一到,便要速战速决。
晏长陵擅打突击战,与周清光自来配合默契,但这头一关,两人不突击,选择了正面攻城,借此也能鼓舞大伙儿的士气。
大军修整了一日。
第二?日天一亮,晏长陵便开始清点人数。
夏季天热风也大,靠近沙丘地带整日黄沙横飞,所有人都戴上了面纱。
这一站拉锯战,打了好几年,大酆的将士早就迫不及待,终于到了决胜之时,所有人都很亢奋。周清光回到了自己?的场子后,话也多了许多,跟在?晏长陵身后,脚步踩着沙土“咯咯——”直响,“将军善突击,大宣的人恐怕怎么也没想?到,将军这回会正面攻城,正好,趁对方发愣的功夫,咱再摔几千精兵从侧方攻击,杀他一个出其不意……”
晏长陵已穿好了盔甲,手里拎着兜鍪,翻身上马,正准备出发,耳边的风声里隐约刮过来了一道声音,“晏世子!”
军营里所有人都叫他将军,没人叫他世子,晏长陵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没回头。
刚夹住马肚,耳边又听到了一声,“世子!”
这回在?那声音之后,还?伴随着一阵马蹄声。
晏长陵诧异地回头,身后一名侍卫从后方的队伍里冲了出来,跑马到了跟前,勒住缰绳,禀报道:“将军,江宁有人来了。”
江宁?
晏长陵伸长脖子往后望去,身后的队伍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不用吩咐,主动往两边散开。
晏长陵先看?到一人。
他认得?,岳梁身边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