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场地中的,是俩群精疲力尽的选手。
非常像是跑狠了的雪橇队伍。
这种情况下,还站着的,慢条斯理擦汗的赤司征十郎就显得格格不入。
虽然细看过去,赤司征十郎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着。
虹村修造坐在赤司征十郎的旁边,撩起的黑色头发有种不同的质感,称得眉眼深邃:“赤司,你是不是偷懒了?”
“怎么会。”赤司征十郎轻笑着回复,顿了顿避免岔了呼吸,平复后才有接着道,“只是强撑着罢了。”
“别强撑。”虹村修造压低了些声音,“任何的强撑,会让白金教练布置更狠的量。”
说完,虹村修造拍拍自己身边的地板。
“……”赤司征十郎脸上公式的笑意真情实感地变浅一点,“那我现在倒下还来得急吗?”
赤司征十郎坐下。
疲惫的身体有了着落,瞬间的舒坦让赤司征十郎险些从喉咙中发出欢畅的声音。
好在是忍住了。
“倒下有些做作,你可以先把呼吸放出来。”虹村修造说着,抬手轻拍了拍赤司征十郎的肩膀,“都是一个社团的,不用这么担心形象。”
赤司征十郎松开唇,胸腔因为大口的呼吸起伏得明显。
几个深呼吸,赤司征十郎又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
神情莫名有些柔软,像是松开团住的刺猬。
虹村修造又拍了拍赤司征十郎的肩膀,肯定地点点头,放出自己一直强撑屏住的喘气。
两人的对话很隐蔽。
遥遥看去像是两人在做什么总结和交流。
引得白哉礼弥有些好奇地看着赤司征十郎,等待着看对方会不会告诉自己。
赤司征十郎慢了两步起身走到椅子旁:“我能再要一条毛巾吗?”
“当然。”白哉礼弥递过去,继续盯着赤司征十郎。
少年连擦脸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子雅致。
前额的发搭在前有些可爱地有些凌乱着,从毛巾中抬出的眼水润透亮,如同剔透的宝石,在晨曦的光中闪烁。
“白哉觉得,谁的体能最好?”赤司征十郎问道,声音有些笑意。
眼睫是深一点的颜色,像是自带着眼线般勾出上扬的眼型。
“青峰吧。”白哉礼弥的视线不由飘向赤司征十郎的眼睫毛,又回到眼睛中间保持礼节,“那个远传,只有他能跟上了。”
“嗯。”赤司征十郎点点头,“原本只是试一试,没想到他追到了。”
“青峰之后的下一个呢?”
“绿间吧。”白哉礼弥思索了一下,“虽然跑动比灰崎君少,但是为了保持高命中率,他并不轻松。”
正从后面路过的绿间真太郎手一顿,随后像没听见般继续走过。
如果不是两步同手同脚,或许会被忽略掉。
赤司征十郎视线移动了一些,眨眼时又调整回来,像是并未移过一般。
“这次是打算给紫原进行指导吗?”
“谈不上指导——”白哉礼弥立即接下话,“只是一点建议。”
“但紫原现在基本跳不动了。”赤司征十郎示意了一下。
紫原敦正坐在地上,伸直着腿。
脸上是一副脱力了的表情。
扎起来的头发已经松开,耷下来盖住额头,遮去锋芒的锐气。
像是一团被冲上岸的海草。
“现在他不能进食,所以显得更憔悴一些。”赤司征十郎补充道。
身体疲惫是真,精神状态着实有点枯萎。
“是因为我在第二节 说的战术吗?”
白哉礼弥不由想到,在自己说出战术被上野教练质疑后,出声支持自己的两人:“谢谢。”
“本来就是有用的。”赤司征十郎说道,“不要多想,你给出有用的建议,剩下的就是我们来执行。”
“就像单人指导一样。”
白哉礼弥不太确定地应了一声。
“所以——”赤司征十郎继续,“紫原已经没办法运动了,不如先来对我进行指导吧。”
在白哉礼弥又要开口前,赤司征十郎抢先说:“就是指导,不用再自谦。”
眼神里是不能拒绝的肯定。
“……好。”白哉礼弥应下,“可是你现在也需要好好休息。”
“我想先和你讨论一下报告。”赤司征十郎将擦拭后的毛巾搭在大腿上,“等我休息一下后,再帮我看看技巧上的东西。”
“可以吗?”
“当然好,只是我不能保证会给出好的建议。”
“白哉收集的数据,已经是好的建议了。”赤司征十郎语气轻柔,特殊的说话节奏搭上声音,让白哉礼弥的精神放松下来,“不用紧张。”
“那,那……”白哉礼弥“那”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干脆放弃地继续道,“你想讨论报告上的什么?”
“我看你写给我的报告上提到过,关于传球动作的偏好。”
“也不能说是偏好,只是你做出这个决定做得更多。”白哉礼弥说着,翻开记录板上的纸,在空白的一页画着。
“这个角度应该是你最称手的。”白哉礼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