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生的撕裂感。
几乎是本能地,他松开了手。
二长老还以为自己是受裴解意袭击,才吃了这些苦头,在脸色巨变的同时,更要将人挟持紧了,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所以下一瞬间,他便想忍着疼痛,继续去威胁眼前的小少爷,却看见一只极漂亮的手伸过来,拦在了他的面前。
二长老的动作不受控制地停住了。
那手指修长细腻,如白玉雕琢而成的漂亮,很难想象那里面会蕴含着那样强大可怕的力量。
一时间,二长老有些出神。
而在此时,我神色平静,不再压抑修为。
属于出窍期的威压在刹那间爆发出来,像是一
柄无往不利的利剑一般,狠狠让二长老的身躯弯折起来。
他几乎是毫无还手之能,瞬间跪了下来。
在背后那些冷汗疯狂流淌之时,二长老甚至还未意识到,这股惊人可怕的威压是从何而来的。
脑海当中闪过了诸多针对他的阴谋,这样的报复,怎么可能是由一个普通凡人修炼而成的修士能做的出来的?一定是过去的哪个仇家找过来了,还绝不是简单的仇家。
直到他缓了有一会之后,才恍然间,接近癫狂地意识到,那股可怕的威压,竟然是面前这个金丹小修所爆发出来的。
不,现在自然也不能称之为“金丹小修”了。
那些极乐宗的弟子们,其实从未接触到出窍期的大能,自然也不知晓眼前的这个少年修士是属于什么修为级别的。
他们只是本能地感觉到,眼前的人极其强大,是超乎预料的强悍。
但是第一时间更为冲击他们的感官的,反倒不是这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修为——毕竟在元婴以上,他们已经很难有具体的概念了。
而是随着修为不再压抑之后,跟着解除的外貌上的伪装带来的冲击。
哪怕分明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在这种强者面前危险至极,可不知怎么,竟是没有一人愿意在这种时刻逃跑了。反而颇有一些,就算是赴死,也心甘情愿的从容。
已经值得了。
那些极乐宗弟子们,在那一瞬间,恍惚到认为眼前所见到的人,其实是那早在现在的修真界失去踪影,只留下一段段传说的“真仙”。
——要不然,在凡间,又如何能有幸见到这样一张艷绝天下的面容?
那是最直白的、于视觉上的冲击,再也不会有什么别的画面,比现在更加鲜明。
是在梦中、在幻境当中,才可能见到的绝色——
现在说不定就是在幻境中才对。
让人魂牵梦萦、自愿沉溺下去的幻境。
在这样的寂静当中,顶着极其可怕的威压,在适应之后,二长老也还是艰难地抬起了头。几乎是一种“就算是死,也要看清楚死在了谁的手上”的执念,在支撑着他。
他被耍了。而面前这个人说不定才是他真正的仇家。他实在想清楚,自己何时得罪了这样可怕的一名出窍大能,甚至自己逃到小世界,也不愿意放过自己。
可就在他真正看清了眼前人垂眸冷淡的面容之时,第一反应是有些许痴迷的惊艳,恍惚了一刻,才像是见了鬼一般地反应了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舟小公子比从前更长开了一些,那张脸似乎也更显出一种惊人的美貌,但到底还能看出几分从前的五官轮廓来。
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在见到过他之后,还能忘了他。
二长老自然也是如此。
可他却偏偏希望自己此时是认错了,要不然为什么偏偏是、偏偏是——
“舟小公子?”
他的声音几乎显得有些许凄厉了,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才用那种更加复杂、充满着混乱情绪的声音,一字一句,泣血一般地喊我的名字:“舟、多、慈?”
“嗯?”
我倒是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那望着他的目光,实在有几分恶劣的意味。
“二长老。”
他如今当然不是纵横宗的二长老了,我却偏偏要喊他这个称呼,将他又拖入进从前的记忆当中,“还真是不巧,你又威胁了我一次。你还记得从前威胁过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么?”
当年的那些羞辱,舟微漪自然是帮我报过仇了。
但我这人一惯记仇,所以喜欢得寸进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也很有耐性。
“那这一次,你又打算付出什么代价呢?”
他的面容剧烈地扭曲了瞬间,终于还是忍耐不住那迸发出来的恨意,和不知从何而起的嫉妒。
“居然是你、原来是你……你已经帮过他一次了,为什么还一直在帮他?他一个凡人出身的泥腿子,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