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出了问题,但要是不平不淡地讲出来,不仅有推脱的嫌疑,现在大家伙都在气头上,要是有人别有用心地在其中掺和,有理都会变成没理。
因此苏楚箐反将一军,直接让自己也变成了受害者。
陈茹娇滞了半响,放下手上的垃圾袋,连忙又跑到垃圾箱前,将装有卤料的纱布袋翻出来。老卤的味道会随着熬煮的时间变淡,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加入新卤料巩固味道,卤料带都是苏楚箐之前包装好了,和其他香料一起收在后厨的柜子,只有要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也就是说,不管是后厨还是前厅,所有人都有嫌疑。
陈茹娇心中早有可疑的人选,被她狠狠盯着的周蜀英靠在柱子上嗑瓜子,想着赶紧把这俩人赶走才好。
“楚箐,这是今天捞出来的香料袋,这是柜子里还没用过的。”
陈茹娇心细,直接拿出了两袋,还滴着深褐色卤汤的布袋,与内里被熬煮发软的香料叶一并,软绵绵地摊在桌面上。每次煮之前,陈茹娇都会检查布袋是否有破损,但苏楚箐看得更细,很明显,今天的香料经其他人之手开过了,系绳的手法,既不是苏楚箐常用兔儿节,也不是陈茹娇惯用的八字结。
已经没有打开确认的必要,苏楚箐倍感可惜地瞧了眼锅里还未打捞起来的各类肉菜。
“各位邻居,前来育才饭店吃饭的顾客同志,今天的卤汤确实出现了问题,有人在咱们汤里投放了番泻叶,咱后厨今天准备的卤菜全部作废。不过大家放心,曾经理刚才就已经报了警,不仅要将陷害咱店面的人抓出来,更为重要的是,对浪费粮食的行为绝不姑息。”
陈茹娇也愤愤道,“现在全国正爆发大面积的猪瘟,多少人吃不起饭,尝不到肉。别家店价格一涨再涨,咱育才饭店一直保持着之前的价格。要是有看不惯的,尽管走出来大大方方的说,因为自己的龌龊心思,糟蹋粮食真该招天谴。”
现在菜市场的情况,就算不当家也知柴米油盐贵,各类肉品大家都快吃不起了,育才饭店虽然荤菜分量变少,但确实如同这两位女同志所说,价格倒是从未变过。更何况敞开天窗说亮话,可没听说过那家饭店为了口味好,会在卤菜中加入番泻叶,那玩意又苦又涩,可不是糟蹋粮食嘛!
有人信自然有人不信,“这小丫头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是番泻叶了?万一是骗我们的怎么办,反正……”
“是与不是,我来看看不就成了。”
但还没等他说完,人群中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围观群众和记者纷纷向两边散开,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身上的白大褂还未褪下,被后面的人推着向前,“行了,我自己走。”
不少人认出来人的身份,“附医的燕院长!”
燕院长身后的燕印桃快步走到苏楚箐身边,“家萤觉得情况不对去医院找我,我立马就把我爸给拉过来了。放心吧,在这种事上,他是专业的。”
燕院长是极有名望的中医,围观群众见到他像是找
到了主心骨。
大家紧盯着燕院长,看他带上手套,裁开两份卤料包,明明站在饭店外头,众人恍惚产生了种手术的紧张感。
燕院长在一堆香料残渣中扒弄片刻,少倾脱下手套,“确实是番泻叶,不过丫头你咋知道这叶子熬煮的时间不长?”
虽然是问话,但已经肯定了苏楚箐的判断。
香叶、八角、桂皮……卤味所需要的各种香料随着香料袋的打开,散落在桌面上,因而苏楚箐很轻易地在其中找到片较为完整的叶片。
“当然是闻气味,就像是咱们平时喝茶,最开始泡的叶子味道最浓,苦味却不明显,但随着叶片舒展,气味自然会出现些许的不同。”
双指夹起一片,苏楚箐不仅是回答他的问题,更是向围观群众解释,以力求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育才饭店的卤菜不仅是卖给大家伙,咱店里自己人平时也会买回去吃,要是有问题,立马就会被发现,根本不可能出现店大欺客的现象,至于卖假菜坏菜,那就更不可能。今天确实是我们后厨管理不严,但是请大家伙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将品质不好的菜品卖给大家,待会我们就会将这锅坏掉的卤汤和卤菜一并销毁。”
有人发现苏楚箐话里的关键,“既然今天才放的叶子,那昨天被武四奶奶买回去的又怎么说?”
要说曾家礼之前只是些许有些怀疑,但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弯腰捡起地上沾了灰的鸭翅膀,他直接撕扯下一块肉,囫囵吞枣咽下肚,“要是昨天卖的卤菜有问题!我曾家礼今天就关门大吉!”
难不成育才饭店卖的东西,真没问题?
众人心里无不泛起嘀咕。
扶着阿嫲前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的瑞三突然叫出声,刚被阿嫲用湿毛巾擦干净的手指,鸡爪似地指着苏楚箐握着的番泻叶,“啊啊……啊……”
“咋了幺儿。”瑞三阿嫲关切道。
瑞三有些委屈地捂着肚子,含糊不清道,“吃叶……肚子咕噜……痛。”
陈茹娇和苏楚箐对视,都意识到这就是抓出投毒贼的关键。
“三儿,你在哪里吃到的这种叶子?”陈茹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