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头动静的苏楚箐连忙跑出去,院门外站着的凌霄身上只穿了件晚上睡觉的单衣,踩在雪地里的脚丫冻到发紫,他嘴唇哆嗦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在雪地里。
沉默寡言的他,在看见苏楚箐的瞬间,豆大的眼泪唰地就落下了。
在举家团圆的小年夜,这位在十几年后会成为华国历史上最年轻省级干部的瘦弱孩童,失去了平日一贯的稳重作风,他哭到打嗝,握成拳的手根本来不及擦干脸上落下的泪。
家属大院的马路周围皆是庆祝过后的炮竹残骸,同样有些小洁癖的凌霄裤脚被融化的雪水弄的张兮兮,但他此刻却并不在意。
见大门终于打开,他立马说道,“苏姨,爸爸在打妈妈,你,你快去救救她。”
“好,我立马就过去,”见他哭成这样,苏楚箐心里也不好受,连忙安慰道,“我先那双鞋给你……”
“不要鞋。”凌霄不敢耽搁,拉着苏楚箐的衣角就要走。
“那我抱着你。”
苏楚箐也怕真的发生了什么紧急大事,立马弯下腰,想要将凌霄抱起来,结果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四个孩子中最大的凌霄,就已经腾空而起。
顾屿衡一手抚着他的背,一手托着他的大腿根部,轻而易举地将凌霄托举起来。
“我抱着他,你去屋里把我的外套拿出来,就在门口的衣架上,浪费不了太多时间。”
他沉稳的声线仿佛一剂镇定剂,让苏楚箐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好,你先带着凌霄过去,就在咱院子旁边的筒子楼里。凌霄,你给顾叔带路。我拿上衣服,马上过去。”
顾屿衡看了眼怀里泪眼婆娑的幼童,颔首道,“好。”
其实在门边拿件衣服能花多少时间?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安抚凌霄的情绪。在苏楚箐眼里,他甚至比知晏还要稳重,现在哭的稀里哗啦,看来确实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顾屿衡没往前走几步路,就被一路小跑的苏楚箐给追上了。给被他抱在怀里的凌霄披好衣服,夫妻俩加快了步伐。
还没等他们上楼,便听见筒子楼上噼里啪啦摔打家具的声音,男人的怒吼和女人隐忍的啜泣声时而混杂其中。
“啧啧啧,这大过年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咋还打上了女人?”
被楼上动静吵醒的邻居,内里穿着件睡衣,披着外套就出了门。
“是啊,俩孩子都还在家里呢,这影响多不好。”
但也有隔得近的人家,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低声解释道:“说是齐老师出差在外,陈茹娇在外找了个姘头,齐老师发现后气不过,才打了起来。”
有婶子八卦地往楼上撇了撇嘴,“就经常来送小陈回家的那个?”
“嘘,这种话怎么能瞎说。”
被呵斥的女人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啥坏话,三楼303户的男人,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家里的灯泡坏了、水管断了,那次不是陈茹娇自己修?这才刚回来呢,两
句话都没说上就动起了手。茹娇现在出去,可都被外面的人叫声‘陈老板’,愿意跟这种男人过才奇了怪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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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和小齐搬过来本就没有多久。
先有个齐老太在过道里堆垃圾,搞得整个楼层的居民苦不堪言,后面终于送走了齐老太,小齐又被外派去了外地。楼里的邻居虽然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但心却是更加偏向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陈茹娇。
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陈茹娇和齐焕华所住的二单元303户大门紧闭,筒子楼里的其他住户虽然有心劝架,但也只能楼下站着干瞪眼。
见苏楚箐过来,知道她俩要好的婶子立马迎上去,然后便看见顾屿衡怀里抱着的凌霄,比起刚才冻到发颤的模样,素白的脸上好歹有了些血色。
“哎呦,我滴个乖乖,这大晚上的孩子咋跑出去了。”
“不过他也是聪明,知道要把你给叫过来。这三楼吵了有一阵子了,刚才两人还吵上两句,现在都没了声。我把孩子抱着,你赶紧上去看看,别大过年的,搞出个什么好歹来。”
婶子伸手就想要将凌霄抱出去。
但缩在顾屿衡怀里的凌霄,却将顾屿衡的脖子抱得更紧,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
苏楚箐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婶子,我直接将孩子抱上去就行。他是我男人,顾屿衡,我们俩一起上去看看。茹娇和我打小就认识,她是个什么人,我心里清楚,肯定不会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来,您也不用太担心,今天下雪,夜里天气凉。大家伙也赶紧散了,回去休息,也免得耽误明天的事情。”
“好好好,”婶子连说几句好,“那楼上就交给你和小顾了。茹娇一个带俩孩子,苦和累我们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看了眼楼上,又看了眼虽然停止了哭泣,但依旧惨兮兮的凌霄,婶子长吁短叹道,“咋大过年的,还能遇上这种事。”
刚才说陈茹娇出轨的婶子,脸上也燥到发烧。自从陈茹娇接下了育才饭店,店里剩下的吃食,那次晚上不是打折便宜卖给院子里的大伙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