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名场面(1 / 7)

有些时候,苏烟真的痛恨自己过于冷静。

就像现在,她好想一巴掌呼在陆行之脸上,却碍于情面什么都无法做,只能冷冰冰地沉着脸。

外头鞭炮肆起、锣鼓喧天,接亲的队伍和喜婆的声音此起彼伏;

贴满囍字的房内,却安静得不像话。

这是苏烟的闺房。

按照接亲的规矩,新娘这头唯有未出嫁的姊妹能在闺房内送礼,是以房内除了苏烟的几个贴身丫鬟,就剩下表妹陈宝儿。

大家默契地不吭声。

苏烟亦不说话。

她端坐在贵妃榻上,优美的脊背线条挺得僵直。

凤冠的珠串下,是她染着薄怒的桃腮和倔强的长睫。

自始至终,她没有看过陆行之一眼,更没有接他递来的喜绸。

面对如此直白的拒绝,陆行之不恼,凑近了些,弯腰挡住苏烟头顶大部分的光线。

“我知你心中有气,先攒着,待你正式成为我夫人,再好生收拾我也不迟。”

他说话时的语气慵懒,微弯的桃花眼灼灼。

许是今日天光明媚,大红色的喜服削弱了他往日凌厉的气势,让他这张冷峻的脸竟也没那么讨厌。

苏烟轻飘飘地瞥向他,又漫不经心地合上眼睑。

陆行之笑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几日娘不是教了你好些御夫之道么?”

“怎的,一个都不会使?”

“你倒是想得美,”

苏烟一双美目瞪向他,饶是气着,神韵也是动人的。

她指向陈宝儿托着的精致喜盘,“我要戴红绳。”

喜盘里,规规矩矩放着一根银针、一根红线和零零散散的金珠。

新娘出嫁前多有戴红绳的习俗。

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新郎用红线串上金珠、再戴在新娘的手腕上,寓意两人情深意切、恩爱缠绵。

不过,这毕竟只是讨个好彩头。

男儿多拿刀握枪,有几个会穿针引线?穿一两颗金珠意思意思便罢了。

可苏烟心中有气,有意存了刁难和捉弄的念头。

“盘子里有一百零八颗金珠。你何时串好,我何时上花轿。”

陆行之:“......”

等他串好一百零八颗金珠,怕是天都黑了。

先前在府外,苏明忠等人的“拦门礼”五花八门,什么对联子传口令、反手摸肚脐转圈圈、胸口碎大石、活吞长剑......只有他做不到的,没有人家想不到的。

好不容易入了闺房,还有这出。

他挑着眉,幽幽地望向冷漠的她。

她轻哼,“若是做不到......”

“等着,”

陆行之打断她,大跨步走向陈宝儿,却是没碰针线,正经掏出一张银票。

“有劳宝儿。”

陈宝儿自

然懂得陆行之的意思,镇定摆手,“陆哥,这不是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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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儿瞄了眼银票的面额......惊叹声未定,她急急拿起针线。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她便将一条串好的红绳双手捧上。

“姐夫,多谢了!”

苏烟:“......”

说好的绝不为钱折腰呢?说好的至少折腾他一个时辰呢?这么快就叛变了。

陆行之失笑,接过陈宝儿递来的红绳,走向苏烟。

苏烟本能地想躲,可既已放出狠话,眼下反悔委实抹不开面,只好轻抬衣袖,露出一截皓白莹润的手腕。

他不动声色挪了半步,站到她的身侧。

高大的男儿身形挺括,即便弯着腰,也似一堵移不开的小山。

这堵小山,

恰好能掩下她腕间的风光。

许是从未和女子如此亲近过,又许是那只右手惯使大刀,他的动作稍显笨拙,总是扣不住细小的接头,反反复复好几次才为她戴上。

他甚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屋内哄笑声起。

苏烟的耳尖悄悄染了一抹红。

很快,出阁的吉时到了。

苏烟在陈宝儿的搀扶下、由陆行之用喜绸牵着走出闺房。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喜绸彩带纷纷扬扬落在二人身上。

喜婆唤道——“新娘子出嫁喽!!!”

守在院子外头的兄弟伙便一声接一声的起哄。

那浩浩泱泱的将士呀,至少一百来号,个个腰壮膀子粗,兴奋得面红耳赤,哪像是来接亲的?倒像是抢亲的。

太傅府外,一顶奢华的花轿停在大门前。

花轿旁,是两匹头戴大红花的汗血宝马。

体形健壮些的叫“疾风”,是陆行之的战马;瘦小些的叫“乌雅”,是纪沐尘的战马。

此刻,疾风的鼻子哼哧哼哧冒着热气,不断用头触碰乌雅的脖子;乌雅却是懒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