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此事!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知道......”
“不紧要,”他翻过身,背对她,艰难地“嘶”了一声,“反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她记起昨晚他被婆母抽打的惨样,想来他浑身是伤,才会翻身时那么艰难。
她委实过意不去,“你放心,我会保密的,谁也不说。”
“你还疼么?我帮你上药?”
他的声音很淡,“无需。这点伤死不了。”
“死不了”几个字让苏烟更加愧疚。
她半坐在床头,很想掀开他的衣被瞧瞧伤势,可明显感受到他的不愿意。
夜里她视线不好,加上月光昏暗,她看不太清他的神色,只隐隐瞧见他
() 紧咬的下颌线。
她思来想去,说,“那你用晚膳了没?”
都怪她,非得把他气走。
也不知他当时作何感想?跑去哪儿呆了一个多时辰?
陆行之眉眼一挑,想起晚间在爹娘那干了三大碗米饭、一只猪蹄、半碗黄焖鸡和一大叠小菜。
太饱了,他现下还有些腹胀。
然,他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一顿不吃饿不死。”
“这怎么行?”
苏烟急了,掀开锦被下I床,唤婢子们进来盏灯,同时安排如意如薇去小厨房热些饭菜。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兰宇轩的厅堂里便摆好了几道荤食、几碟小菜和一坛酒。
陆行之被苏烟强行拉起、推至主位坐下。
他右手拿着筷箸,左手拿着她殷切递来的美酒,道,“夫人,你大可不必如此操劳。”
苏烟给他夹了筷红烧肉,笑道,“夫君是习武之人,饭量大,多吃些。”
陆行之浅笑应下,晃起酒樽。
不过,他没有吃苏烟夹的红烧肉,只象征性地食了几粒花生米。
苏烟,“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陆行之,“没有,挺好。只是我偶然记起,夫人从前做的甜酒汤圆甚是可口......”
“那我现在去做,夫君等着。”
苏烟夜里起来只拢了披风,未曾梳妆,闻言唤如薇进来替她挽发。
陆行之,“会不会太麻烦夫人?”
“不麻烦,”苏烟起身往小厨房走,笑道,“很快的。”
陆行之也就不再强留。
院子里,春色交映、月光浅浅。
西北角的小厨房里,端庄清冷的苏大美人正洗手为他做羹汤。
他满足地喟叹,觉得人生一趟不虚此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菩提树下,时来运转。
终于,他翻身了。
*
今日是苏烟的归宁日,亦是十日一轮的上朝日。
陆行之休婚嫁,没上朝。
乾德宫,永康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等着臣子们上折谏言。
刑部尚书第一个上前:“皇上英明!废除卫所制是众盼所归,历史遗留问题终于得到解决!”
所谓卫所制,士兵们既是农民又是军人,平时耕种土地,在战时随召出征。
这些士兵的军饷很少,一旦战亡,不仅没有抚恤金,还要将耕种的土地归还给朝廷。
将士们不满许久,可永康帝一直以各种理由搪塞,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发军饷发抚恤金、舍不得能生钱的土地。
上回将士们打了胜仗回京,大家齐心协力费了好大的劲才让永康帝吐出点抚恤金。
如今永康帝能想通,再好不过。
刑部掌管律法,昨日得到命令后,连夜修改文书,将新的律法颁发于众。
士兵们的军饷翻倍,一
旦战亡,按照功勋发放抚恤金,平日里耕种的土地也可以留给妻儿。
永康帝,“......你说什么?!”
他何时废除的卫所制?何时同意颁发新的律法!
那都是钱啊,他何故和钱过不去!!
刑部尚书拿出盖有玉玺印章的诏书,展示给永康帝看,
永康帝看完,两眼一黑。
......好你个陆行之!!!
为了让陆行之接任大司马之职、为了表达对陆行之的信任,永康帝给了陆行之三道盖有玉玺印章的诏书,同意陆行之可以不经过永康帝的同意,自主做三个决策。
他以为陆行之能明白其中的深意,毕竟他提了又提“太后”“先斩后奏”“恕不怪罪”这些话。
没想到,陆行之竟动了卫所制!
偏偏诏书已下,断没有更改或是收回的道理。
永康帝瘫坐在龙椅上,整个人仿若被吸干了精I气I魂,有气无力道,“下一个。”
工部尚书上前:“由于卫所制的废除,将士们大受鼓舞,自主护送赈灾官银去往徐州救灾。”
浩浩荡荡的将士们已出城,朝着受灾地徐州而去。
上月,徐州爆发洪涝,正待播种的良田、县城里的房屋等顷刻间化为乌有,无数家庭流离失所。别说重建家园,就是灾后的存活已然困难。
徐州知县血书上奏、请求朝廷支援,永康帝却以“国库不充盈”为由压下折子。
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