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丰盛。
众人相继入席,月儿也一同用膳。
苏德怀举起酒樽,“今次月儿的事,多亏闻兮。我代月儿敬你一杯。”
闻兮客套推辞,“哪里哪里。”
此次午膳虽为家宴,实则为答谢闻兮,故而酒桌上多围绕闻兮感兴趣的话题闲聊。
譬如他新到翰林院可还自在?修撰一事虽不难,但需得格外心细;
又譬如永康帝新赐的屋宅住得可还安心?家仆是否衷心?
总归苏德怀作为前辈,给足了后生闻兮够多的关怀,对同桌的女婿陆行之倒是没几句话。
陆行之埋头干饭,全程不怎么说话。
许是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苏烟夹了几筷红烧鱼,细心剔了鱼刺后放到他碟中,
“夫君,慢慢吃。”
温柔贤惠的声音似一道蜜罐进他的心坎,陆行之从未有哪刻像现在这般骄傲过。
老丈人不喜欢他又如何?
夫人喜欢就好!
他不觉挺直脊背。
那狭长的桃花眼斜眯,唇侧有醉人的酒香。
再看和老丈人相谈甚欢的闻兮......
哎,
陆行之心中生出一种怜悯。
深得老丈人欢喜有何用?
最爱的女人还不照样得不到?
这般想来,陆行之仿若在沙场上策马扬鞭、傲视群雄,得意至极。
他不免
愉悦,侧身朝苏烟的方向靠近了些。
借着这个暧I昧的姿势,他好几次想要抓苏烟垂下来的小手儿,愣是没敢。
陡然,月儿指向陆行之藏在桌下的右手,大叫道,
“爹,爹!”
“他他他,他,干坏事!!”
众人便齐齐望向陆行之。
陆行之,“......”
没有没有没有!
他就想勾搭勾搭自家娘子,没想现场把她办了!!
苏烟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早对陆行之“罪恶”的行径见怪不怪,沉着脸距离他远了些。
就是白皙的耳尖红透了。
陆行之还想解释,被苏德怀瞪了一眼。
陆行之便不说话了,头埋得比刚才还低。
*
用过午膳,苏德怀邀闻兮在花池边上吟诗赋歌。
这是文人的强项,陆行之一窍不通,无聊站在边上喂花池里的锦鲤。
苏德怀命人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方盒,送给闻兮,
“我经过普陀寺有缘得到,想着很适合你,带回来送你。”
小方盒里面装着一个墨黑色的上好砚台,是文人间常送的随手礼。
闻兮接下,“多谢太傅大人厚爱。”
陆行之没说话、脸上亦无甚表情,只是洒鱼食的时候抓了很大一把,片刻便将花池里的锦鲤喂得饱饱的。
恰在这时,有侍卫过来汇报消息。
说是丁昭仪在御花园玩耍的时候,被皇后推了一把失足跌倒,以至腹中龙胎不幸滑落。
永康帝勃然大怒,当场收了皇后窦明惠的凤印、罢黜了她的皇后之位。
太后认为此事过于蹊跷。
丁昭仪入宫刚过一月,怎地这么巧就怀上了?先前也不曾听哪位御医提过;
再者,皇后素来贤德,纵然要管教妃嫔,也会让婢女出手?岂会亲自下场?
太后希望永康帝彻查事件经过,永康帝却以太后偏袒“侄女”为由不予理睬;
太皇太后知晓后气得半死,晕倒在床榻上。
众人听完皆是一怔,不用猜也知道是狐狸精在搞事。
她的情人黑影“死”了,她岂会坐以待毙?
陆行之决定入宫一趟。
“父亲,我先行一步;辛苦闻兄多陪陪父亲。”
苏烟也想入宫瞧瞧,隧提出和陆行之一起走。
苏德怀颔首,待女儿女婿离去之际,他干咳一声,命人从他书房拿出一个奢华的长木箱。
木箱精致,由上好的梨花木制成,上刻“精忠报国”几个大字。
下人抱出来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看样子木箱不轻。
苏德怀没过多解释,只看向陆行之,
“给你。”
陆行之很显然没想到,错愕的面上似惊喜,又很快恢复成惯有的正色,恭敬行了一礼。
“多谢爹。”
苏烟:“......”
小嘴儿倒是甜,得了礼物后连称呼都变得亲热了。
两人同苏德怀和闻兮告别,带着父亲送的长木箱离去。
堪堪过了长廊,陆行之便忍不住了。
“这里面一定装了把绝世好刀!要不就是旷世奇剑!”
说不定是哪位大英雄留下的千刀斩,能一刀斩鬼魂!也说不定是哪位侠客留下的传门之物,见光就得见血!
总归是好东西。
说着就要打开长木箱瞧,被苏烟强行制止。
“别,你还是回府再看。”
陆行之:“......为何?”
苏烟没正面回答他,而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他,没看他好看的桃花眼、也没看他劲瘦的腰,而是瞥了眼他的腹。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