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解释,“我已经跟那边人说好了,面试只是走个流程,就问你几个问题,不会很麻烦。
“我平时做业务跟设计公司那边接触得多,有熟人,到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我知道你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我都会替你安排好的,放心。”
他观察张逐的脸色,同时琢磨着对策。他估计张逐十有八九不会同意,要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哪怕是逼也要把他逼去工作,这是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正常生活的第一步。
没想到张逐沉默一阵,点了点头:“好。”
他突然变得这么配合,倒是让周明赫有点惊讶。
正准备再多嘱咐一些面试的事,张逐突然开口:“周明朗说你不配做他哥。”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周明赫有些茫然。
“蠢货说的话,你不用不高兴。”
到这儿,周明赫才算了然。张逐刚刚听见他和他妈妈的电话了,这是在向自己解释他为什么对周明朗不客气。而一开始没有说,是担心自己知道弟弟说这种话会不高兴。
而刚刚张逐那么没头没脑地摸他一下,周明赫也隐约想起那是示好的意思。
他们分开得太久,以至于他都快要忘记了张逐那么讨厌人,既讨厌别人的触碰,也不会主动去碰别人。而他所有主动发生的肢体接触,不管那接触是什么形式,无不是在表示他的好感。
他很聪明,也实在是笨拙。
这一刻,周明赫心底突然有点酸软,一些他习惯的情感不由自主想要流露。他看了一阵张逐那张无表情的脸,和咀嚼食物的机械动作,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示,只站起来去倒了两杯水。
面试定在周一,周末剩下的时间,周明赫都在帮张逐做面试练习——假装自己是面试官向张逐提问,然后逐字句地纠正他那些不合时宜的回答。
虽然事情已经十拿九稳,周明赫还要确保万无一失。但显然张逐对此不太领情,没提两个问题就开始嫌烦,之后就不管周明赫怎么说,他都躺在床上,不再吭声。
到了周一,周明赫特意请了假,送他过去面试。
设计公司和他们营销总部不在一处,离得还挺远,要跨区。如果不亲自送张逐去面试,周明赫很怀疑他八成不会去,所以一直监督他进总监的办公室。周明赫这边的心刚放下,另一边的心又提起,仍在担心张逐会在提问聊天的环节搞砸。
在总监办公室外踱步也不是办法,他转去人家的茶水间,抽了个纸杯喝咖啡,正巧碰到熟人。
“周儿,你怎么来了?”
“我送朋友来面试,刘哥。”
刘经理一拍脑门:“赵总是说过这么回事,说你给推荐了一个设计师。”他凑过去,“他的稿我看过,是还不错,你从哪儿挖的人?”
“没,就是一朋友,才转行做设计。”
刘经理怀疑地瞅着他:“这一看就是熟手,不乐意说算了。”
也难怪刘经理不信,周明赫自己一开始也不信,他不予争辩,只是笑笑:“我这朋友性子很直,也不太会说话,还麻烦刘哥你们以后多担待点。”
“嗐,你的朋友,说这些。”
“他要是在公司有什么事,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刘经理眨眨眼睛,“这么上心,还大老远亲自送人过来面试,你俩这关系不一般呐?”
听闻此言,周明赫突然心头一紧,嗓子有点涩:“关系比较好而已,没什么不一般。”
“我的意思是你俩是亲戚,普通朋友才不会揽这种麻烦事。”
周明赫干笑两声,顺着对方的话:“也有点亲戚关系。”
刘经理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我这儿正好缺人,一会儿我就去跟赵总说让他来我手下,我罩着他。”
“那就谢谢刘哥了,抽空我请你吃饭。”
正聊着,张逐那边面试结束了,整个过程比周明赫料想的快。他有点担心,问张逐怎么样,张逐有些烦躁地:“叫我明天就来上班。”
一听事情妥了,周明赫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肚子里,又把张逐介绍给了刘经理和另外两个他经常对接的设计师。
从公司出来,周明赫大大松了口气,总算是把张逐的工作给解决了。他还以为得花上个一年半载的,没想到这么快,说到底还是多亏张逐自己学东西快。这样一来,他也走上了正轨。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午饭,周明赫没有带着张逐回家,打了个电话之后,就拉着张逐往街边走:“我约了个中介,正好下午还有时间,我们去看看房子……”
张逐突然驻足。
周明赫回头:“怎么了?”
“你还是要我搬出去。”张逐平铺直叙地说着这句话,盯着周明赫的眼睛也是静的,但这种无机质般的静寂深处反而好似酝酿着风暴,周明赫看得有点发憷。
“我那边离这里太远了,开车也一个多小时,你每天上班下班的受得了?”周明赫尽量温和地劝,“而且我那个是一居室,你一直住客厅也不是个办法。”
“我不介意。”
“这不是你介不介意的问题。很快我也要从公寓搬出去,我在和万荔商量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