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弟最后一次见面,他亲了他。
这一切,他都等着出狱那天,回去问清楚。然而回到洪城,才发现弟弟人间蒸发,问遍所有熟人,没有谁知道他去了哪儿,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具体不见的时间。
抚养弟弟那对老夫妇皆已在他坐牢期间去世,他只能辗转找到方守金。那老混蛋一见着他,就举着菜刀要来砍死他。张逐毕竟年轻,扭打之间很快就占了上风,压着方守金把菜刀比在他颈侧,问他弟弟的下落,要是不说,就剁了这老杂碎的脖子。
知道张逐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方守金见到棺材落了泪,哆哆嗦嗦终于讲了实话。他也不知道具体下落,但告诉了张逐一条线索:“那小王八蛋不是我亲生的,是买来的。养不熟的白眼狼,养他十八年,还是跑了,他爷奶过世都没有影子,肯定是去找他亲生爹妈了。”
张逐这才知道,弟弟并非真是他弟弟,而弟弟早就知道这件事,这似乎也能解释了对方不来看他,也不写信,可仍无法解释那个吻。
张逐决定找到他。
但除了知道他是卖来的,可能去找他亲生父母了之外,其余一概不知。茫茫人海,凭借这点信息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张逐只能想到,如果是寻亲,那么公安系统里肯定有他留下的线索。他跑遍洪城所有派出所,没有一个人愿意违反规定告诉他相关信息。而他入狱前常年泡在网吧的经历和对电脑知识的了解,让他知道有更适合自己的方式。既然所有相关信息一定存在警方内部系统里,那么只要黑进去就行了。
一开始,在街道的帮扶下,他在洪城家具厂里找了个搬运工作。白天搬运,晚上就去网吧隔间包夜,顺便连住宿的费用都省下了。
随着技术越来越好,网吧电脑的配置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而且他知道,真正去实践所需的设备网络更要花不少钱。搬运工那点只够温饱的收入,远远不够。他就是在这时候重操旧业,架设盗版网站靠广告赚钱。
早年对盗版打击力度不大,属于灰色产业,他就和网吧老板合作,赚到的钱让他度过了轻松愉快的少年时期。现在时代不同了,他才刚开始盈利,网站就被取缔。
不过好歹有了第一桶金。那时候正值股市大涨,他抱着试探的心态投入一些,也赚了不少钱。不过很快他便了解股市的真相是完全控制在庄家手里,散户不过是随波逐流的鱼。他没有赌博的资本,便撤出股市,玩起了虚拟货币。
总之后来通过炒股和钞币赚钱买了设备,但第一次黑进系统,还没找到任何有用信息,就被安全网络反向追踪,通过IP找到了他住的仓库,还好他逃得快。人是跑掉了,但他辛苦准备的设备账号这些,都全军覆没了。
至此他逃出洪城,为了不被抓到,开始各地流窜。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海量的信息里找到“方孝忠”,以及他的亲生父母,然后迂回曲折地通过他父母的名字和证件号找到他们就职的单位。然后轻易就从他们单位系统里找到了这对夫妻的生平简介和家庭住址,这时候他就来了北京。然后抽丝剥茧,又找到周明赫的就读院校、毕业成绩、实习单位、求职简历、就职公司,自然还有现居住地。
他花了两年多时间才找到周明赫,其实真正找人的时间并没多久,大部分时间是用在研究网络漏洞、开发病毒软件和赚钱买设备上了。
张逐淡淡说着他这一段经历,末了告诉周明赫:“我说我知道你的一切不是玩笑,无论你跑去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到。”
听完这些,周明赫由于过分震惊脑子短暂地空白了片刻,跟着使劲吞咽唾沫:“你,你这是犯罪……”
张逐一脸毫不在意的淡漠:“怎么,你要去告发我?”
周明赫死死盯着他,心头涌起万般感触,既有对张逐漠视法律规则的气恼担忧,又有对他如此详细地调查自己的愤怒不快,还有他历经千辛万苦寻找自己的心酸动容……所有这些复杂矛盾的情绪,翻涌纠缠,最后结一个死结,牢牢将他的心脏捆死。
他望着张逐,心被攫住,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张逐和他对视一会儿,眼皮一搭:“糊了。”
一阵焦糊直冲周明赫鼻腔,他如梦初醒,赶紧翻动烤架上的肉串,抱怨:“你就不能动手翻一翻?”
“不是我要来吃这么麻烦的东西。”
张逐一如既往地不屑,轻描淡写地说这这一切,好像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有周明赫那捆死的心脏并没有因为这像无事发生一样的闲谈而松绑,反而越拉越紧,胸口都变得沉坠起来。
他又叫来一大杯热啤,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喝得有些急,酒精一时上头。轻飘飘的意识模糊了胸口的沉坠感,让他感觉好一点,却仍不知道要对张逐说点什么。
烤架上的肉已经熟了,冒着油润的香味儿,周明赫撒上调料就递给张逐。
张逐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咬,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惬意,一片肉皮掉到裤子上都没发现。
周明赫把他吃掉的肉皮捏起来:“你吃慢点,这么大人还这样埋汰……”
听他的唠叨,张逐眉心一皱,一扭头,顺嘴就将周明赫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