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珍惜爱护,后来又逐渐察觉他和常人不太一样,更多了包容和忍让。
他们还是第一回闹别扭闹得这么厉害,让两个人都受了伤。
张逐肩上还刺痛,眼前方孝忠又抱着膝盖哭,还以为他长大后已经不会再这样,此时小时候那种百爪挠心的烦躁感又出现了。
“你哭什么?你把我咬出血,你有脸哭?”
方孝忠埋在膝盖里,只有抽泣声。
张逐在房间里快速踱步,两圈后回到方孝忠旁边:“滚回你自己家哭!”
在他身旁站立两秒,见还没止住哭泣,张逐大步跨去外间,用力甩上房门。
见张逐撇下他走开了,方孝忠就不再憋着,干脆放肆地哭了起来。
实则他也不想这样。
一半灵魂好似出窍,在旁边看他这糗样,评说他这么大人还哭哭唧唧简直羞死人,要是还有点理智就该赶紧止住眼泪,出去找张逐道个歉。
而另一半灵魂却像一块浸透的海绵,龟缩在他这具无用的躯壳里,被压力和痛苦挤压揉捏,随着源源不断脱水,他也变成小小一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如此汹涌的委屈和难过,只有哭泣无法自抑。
几分钟后,关紧的房门又被推开,张逐站到他跟前,眉头狠皱:“啧,真没完。那你哭,我去找向桃了。”
方孝忠这才抬起一张涕泗横流的脸,拂开额角的刘海,磕在床沿的额头上,已经肿起鸡蛋大的包。
张逐以为这是在指责他,干脆地推卸责任:“这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咬我咬那么狠。”
方孝忠也不说话,两人就互相望着。一个泪眼汪汪,一个冷酷无情。
冷酷无情那个终于灵光一现,蹲下来,摸了摸他额头的鼓包:“有那么痛?能把你痛哭成这样,你又不是小孩。”
“……不是……”
“知道不是,就别哭了。”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
“……我爸,他根本就不像是我爸……妈妈她,也不跟我见面……我好像一个孤儿……”方孝忠说出这话时,脑子里也自动浮现出那些温馨家庭里一家三口的画面。白天父母会陪着孩子一起玩耍,到了晚上,父母都会将孩子送去床上,哄睡时还会再亲一下孩子的额头,“……也从没被他们亲过额头……”
方孝忠泪眼婆娑地望着张逐:“……哥,你能亲一下我吗?”
张逐眉毛倒立,嘴角下撇:“不能。”
方孝忠低下头。随着他下垂的眼皮,一汪眼泪又倒了出来。
为了止住他哭泣,也平息心中的烦躁,张逐抚开他的额发,终于还是凑过去,在被撞包的额角,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满足他的心愿,张逐本以为他说话算数,不会再哭,没想到他又把脸埋膝盖里了。
“还哭?”张逐忍无可忍站起来,“你哭,我走。”
“不要走,没哭了。”抱在手臂里的声音嗡嗡的。
“你把脸抬起来。”
方孝忠在袖子上蹭了好几下,抬起了脸。的确是没哭,只是那张脸红得不正常,像四十度的高烧,眼球都烧粉了。
方孝忠不敢看张逐的脸,只把眼睛落到他肩上,一个完整的血牙印:“……对不起……我不知道把你咬成这样,我没使劲儿……”
他也不知道那时是怎么回事,好像被什么附了身,完全丧失了理智,变得一点也不像他。但凡还保留一丝理智,也不会让张逐受伤,因为明知这样,他会更心疼。
方孝忠终于从地上起来,去外面找来药箱,再次给张逐处理伤口。一边用纱布包扎,一边又悔恨不已:“哥,真的对不起。”
张逐拨开他裹个没完的手:“好了,这样就行了。”
方孝忠眼角挂着泪干的嘎巴,额头顶着鸡蛋大小的鼓包,一整个下午都低眉顺眼,没有再和张逐呛声。
幸好他那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方孝忠不逼他干他不乐意的事,再给他示示好,哪怕差点被咬掉一块肉,也一转头就忘了。伤口包好,两人就又和好如初。
只有方孝忠还不放心,担心这和好是假象,哪怕不是,他也要趁热打铁,确保他跟张逐毫无罅隙。所以他晚上也没回家,睡觉也要腻在一起。
他时常赖在张逐这里过夜,那张单人小床早就躺不下两个身高体长的少年,自从张广耀不再回来,他房里那张大床就被搬到这边。
宽敞的双人床却空出一半的位置,方孝忠从身后抱着张逐,贴在他脖子后面,问他肩膀还疼不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讨厌别人接触的张逐,也逐渐适应了弟弟的亲昵和拥抱,只是想起肩上的伤,还是愤愤地:“狗才这么咬人。”
“汪……”
张逐一愣,不知道他学狗叫什么意思,只是恼怒地推开他:“你想当狗自己当,别说你是我弟。”
方孝忠只当他还在生气,又死皮赖脸贴上来抱住:“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么用力咬你了。”
“用不用力都不准咬。”
“轻轻的也不行吗?”方孝忠把他的手抓过来,每个手指放在齿间轻轻咬了咬,“我就喜欢把手指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