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时方孝忠会看见赵菲带着她的姐妹们,往往是三五个化着妆的时髦女孩一起,来接张逐放学。所以不管张逐自己怎么定义他和赵菲的关系,在别人眼里,他的确是跟校外的小太妹们混在一起了。
方孝忠和张逐的冷战还没有结束,他们还没有说话。可即便说话,跟他也说不通。但为了他在学校的名声,以及让他能好好学习,方孝忠主动去网吧找赵菲。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她和张逐这号人搞对象完全没有意义,而且他能这么轻易放弃唐凌,也会轻易放弃你,不如趁感情还不深,赶紧分了算了。
赵菲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像没听懂方孝忠的话,停下咀嚼的口香糖:“没事啊,我只是觉得找个一中的对象比较有面子。”方孝忠语塞。
赵菲瞅了他一会儿,继续吧唧吧唧嚼口香糖:“你长得也不错,要不要我介绍我姐妹给你?”说着从柜台下抽出一个日记本,翻开里面贴着的大头照给他,“挑个你喜欢的。”
方孝忠垂头丧气从网吧出来,只是很无力。
他和张逐不是一样的人,和赵菲也不是,他只跟唐凌能够互相理解。可面对她,他实在不知道能说点什么,正是感同身受,更明白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也没有再去找唐凌说过话。
不过张逐也没和赵菲在一起多久,很快两人闹掰。这也是情理之中,既没有方孝忠和他那多年深厚的感情为铺垫,又没有唐凌对他的理解和欣赏做基础,那种个性,任谁都无法对他容忍太久。
但很快他身边又出现了新面孔,有时是校外的,有时是一中的。至此,他“学霸”“天才”的名头则彻底被“渣男”名头给盖过去了,校园里盛传他来者不拒、朝三暮四,并时常卷入各种争风吃醋的争端,名声也彻底臭了。
方孝忠知道这些女生找他的理由大约和赵菲一样,有对他聪明的崇拜,也有对他脾气古怪的好奇。也想得通他和向桃、唐凌闹掰后,再跟自己闹成这样,也在寻找朋友、寻求认同,所以并不拒绝这些恋爱邀请。
可他实在是再没有心力去管张逐这些事。他本身的生活已经岌岌可危,而被张逐反复揉搓的心,也千疮百孔,没办法再去承受丁点。
他也意识到张逐或许只是依靠本能行动,根本就不懂恋爱。
他不会因为思念暗自快乐又惴惴不安,也不会因为恋爱欢欣雀跃,从不嫉妒吃醋, 哪怕失恋对他而言依然不痛不痒。以前只知他不懂旁人感情,现在方孝忠怀疑,他根本没有“爱”的感觉。这比他是个情感轻浮、朝三暮四的渣男更让人绝望。
或许正是这方面的缺失,上帝给他关上这扇门却打开另一扇。哪怕他搞出这么多破事,身边人来人往从不消停,也没影响他奥赛成绩进入国家队。张逐的提前保送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明年三月还将参加国际奥赛。
方孝忠本不欲知道这些,奈何学校大张旗鼓的宣传,恨不得让洪城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也不得不知道。
反观他自己,期末仍是倒数。雷亲婆看这个成绩,叫他不要再念下去,纯属浪费钱财,还耽搁他给家里挣钱出力。
方孝忠心知肚明,不念下去的后果就是要去方守金店里帮忙,他拼命反对,想趁着寒假要去南泉打工,不再受雷亲婆钱财要挟。
却被雷亲婆天天守着,不让他出门半步。两厢较劲,雷亲婆退后一步,书还是继续念,但开学绝不允许他再住校。
方孝忠佯作同意,才得以松绑,年节期间靠着在街上的小卖铺帮工挣足了住宿费。学费是一年一交,住宿费一学期一交,报名那天,他自作主张叫了住校费,来个先斩后奏,想必雷亲婆拿他没办法。
雷亲婆这回确实没有打骂他,她知道怎么让方孝忠更难堪。
比如学校规定住宿生平日不得外出,周一到周六也不允许校外人员入校。雷亲婆却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拎着饭盒来学校给他送餐,跟拦着她不让进的门卫大吵,叫嚷得隔着大操场的教学楼里都能听见。门卫见她年纪大,推不得又赶不走,只得通知班主任叫正在上课的方孝忠出来。
每次拎着饭盒走在同学们的目光中,他都恨不得钻进地缝。
而每到周日假期,方孝忠不回家,雷亲婆便赶来学校,钻进他寝室,一边挑剔寝室的卫生和拥挤,一边做打扫清洗。不仅把他的衣服洗了个遍,把同寝其他人的袜子内裤也给洗了。室友抗议,雷亲婆骂他们跟骂孙子似的。这让原本在宿舍就不受欢迎的方孝忠,遭受更多白眼。
室友们实在受不了,只得给班主任打报告,叫让把方孝忠调去其他寝室。
被雷亲婆搞得苦不堪言的班主任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得把方孝忠“劝”回了家。
在这件事上,雷亲婆也不是寸步不让。这回方孝忠迫不得已再搬回家住时,发现方守金那间屋子空了。奶奶和他闲闲提起,洪城的店生意好、太忙,他爸在旁边租了房,平日不回来住了。
紧绷的神经虽松懈了一分,但方孝忠已经不会因为这一点退让再对雷亲婆感激涕零。
他能感受到脖子上的枷锁在收紧,不让他住校,给他钱越来越计较,晚上回得稍晚一些便详细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