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传来春晚主持人零点倒数的声音,等一片欢呼声响起,孟归南才听见庄雁鸣说:“新年好,孟归南。”
孟归南这下明白了,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孟归南打趣他:“觉得你可爱。”
“挂了。”
庄雁鸣不是很经逗,只是这种程度就已经恼羞成怒到挂了他的电话,孟归南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倚着卧室的门框等了两分钟,果然庄雁鸣又打了电话过来。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过来?”庄雁鸣不太高兴地问。
“啊?你难道是要我再给你打过去的意思吗?”孟归南憋着笑,“那你下次可以说‘我先挂了,因为你夸我可爱我不好意思了,等下你要给我打过来哄一哄我’。”
庄雁鸣安静了几秒,很无奈地说:“孟归南,你烦不烦人?”
孟归南的笑声响亮到电视声都盖不住,引得客厅的众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孟归南有些尴尬,躲进卧室后关上了门。
“明天几点钟的飞机?”孟归南问。
“十点半。”
“哦,那你几点钟到呢?”
“第二天晚上。”
“这么久呢?”
“没有直达,需要转机。”
一个问一个答,说的是些很没有营养的废话。
“那你回程的机票买了吗?初六几点到呢?我可以去接你。”
这次庄雁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孟归南等了片刻,疑惑地“嗯”了一声。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才听见庄雁鸣说:“孟归南,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我弟弟在美国,过年也不回来吗?”
孟归南正扣着窗帘上的流苏,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能听懂庄雁鸣的言下之意,便斟酌着开口道:“你不主动说的事,我认为都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庄雁鸣像是被他的话噎住了,好一会儿,他说:“抱歉。”
孟归南没想到庄雁鸣会说出这么两个字,他笑着问:“道什么歉呀?”
“我很了解你,但是你却一点都不了解我,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不想让你知道,只是觉得那些事都很无聊,你可能不太想听。”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听?”孟归南立刻反驳他,“再说了,我只是不了解你的家庭,别的还是很清楚的,比方说你身上有几颗小痣,每一颗的位置我闭上眼睛都知道在哪儿。”
“……”
庄雁鸣又沉默了,过了好半天,他才说:“孟归南,你正经一点。”
玻璃上倒映出孟归南笑得像傻子一样的脸,他板起脸:“好的,我正经一点。”
但没正经一分钟,就再次因为庄雁鸣的话破了功。
“我有一个疑问。”
孟归南问:“什么疑问?”
“你不喜欢花钱吗?我赚很多,但你为什么不花?”
孟归南又乐了,他在电话这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感觉到庄雁鸣似乎生了气,从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很重的呼吸声,他才停了下来。
“我喜欢花钱,那你从匹兹堡回来给我带点土特产。”
“……”
“匹兹堡没有土特产,我看你像土特产。”
孟归南笑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他揩去眼角的泪水:“庄雁鸣你谈个恋爱怎么像换了个人啊?”
在别人眼中,他仍然是那个言谈举止沉稳持重的庄雁鸣,他其实也不太清楚究竟是孟归南在他这里获得了优待还是这本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庄雁鸣冷酷无情地再次挂断了电话,连句再见都没说。
能出院的病人都赶在春节前出了院,孟归南不用出门诊,因此假期值班的这两天还算轻松。
初三和他搭班的是温亚遇,下了班,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找个酒吧放松一下。
过年期间是酒吧生意最好的一段时间,孟归南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在一家消费不低的酒吧订到一个卡座。
温亚遇进酒吧之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等等,我和凌凌报备一下。”
孟归南不留情面地嘲笑他:“笑死人了,喝个酒还要和老婆报备。”
“你懂个屁,能被人管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等温亚遇打电话的工夫,孟归南拿出手机来,他小心地瞥了一眼温亚遇,又看向手机屏幕,最终心一横还是给庄雁鸣打了通电话过去。
等待音响了一两秒,庄雁鸣就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我……”孟归南抿了抿嘴唇,“我和老温来酒吧喝酒了,跟你说一声。”
“十点之前回家,到家了告诉我。”
“我凭什么十点回家?!”孟归南有点生气,“我真多余给你打这个电话。”
那边温亚遇挂了电话,凑过来贴在孟归南边上偷听两人说话,孟归南臊得脸红,用力拍开他,然后大声说:“十点就十点!”
被人管哪儿就幸福了?孟归南一边腹诽,一边踏进了灯光陆离的酒吧大门。
庄雁鸣这次来匹兹堡,除了探望庄鑫烁外,顺便想给他买套房子作为成人礼物。
庄雁鸣看了三套别墅,都不太满意,他还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