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余地,挂了电话后,他转身对房产经纪说:“就这套了。”
庄鑫烁奇怪地问:“刚刚不是还嫌弃这房子没户外泳池吗?”
“送我去机场。”庄雁鸣抬步朝院子外走去,“多给你五十万,你找人来挖一个。”
“Holy shit!”
庄雁鸣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低声问:“说什么?”
庄鑫烁双手举起做投降状:“Nothing.”
庄雁鸣沿着石子小路往外走,边走边说:“如果你的中文退步了的话,我可以找个老师帮你复习一下。”
上车后,庄雁鸣拿出手机来给何钦钦打了个电话。
“在哪儿?”
“外面玩儿呢。”电话那头传来吵嚷的人声,何钦钦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约我喝酒啊?你过来呗,我把地址发你。”
“在不在南城?”
“能不在吗?大过年的,我敢往外跑,我爸不得把我腿打折了。”
庄雁鸣示意庄鑫烁开车,接着对何钦钦说道:“帮我个忙。”
到了机场,庄雁鸣推开车门将要下车时,他抬手撸了把庄鑫烁的后脑勺:“我有急事要先回国。”停顿了几秒后又说,“老三,强求不来的就别执着,做你想做的事。”
庄鑫烁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冲他摆手:“走吧。”
庄雁鸣走出去七八米,听庄鑫烁在身后叫他。
“哥。”
庄雁鸣回过头来,看见庄鑫烁从车窗探出上半身:“下次你什么时候来啊?”
庄鑫烁年纪渐长,已经不像刚来美国那年每天哭着给庄雁鸣打电话说想回家了,后来也许是想明白了,甚至连家也不愿意再回。
庄雁鸣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和庄昭炀寒暑假去丁家村探望庄鑫烁,他送他们离开时的场景。
他怯怯地站在一棵槐树下,双手揪着衣服的下摆很难过地问:“哥哥什么时候再来呢?”
庄鑫烁带着怨恨离开南城,庄雁鸣一度以为这些年他和庄昭炀来的每一趟对庄鑫烁来说都可有可无,直到这一刻,他看着庄鑫烁脸上不太明显的期待,才确认庄鑫烁什么都没想明白,他对家和家人仍然有眷恋和渴求。
庄雁鸣叹了口气,态度很认真地回复他:“等你放暑假的时候。”
庄鑫烁没说什么,再次冲他招了招手:“行,回吧哥。”
飞往纽约的航班将在四十分钟后起飞,庄雁鸣看了眼手机,何钦钦还没有任何消息。
航班起飞前二十分钟,何钦钦才打来了电话。
“南哥伤得不轻,整个人跟打了补丁似的,哪个孙子干的啊?他一看见我,就知道我是干嘛来的,一个劲儿地让我别跟你说,我刚掏出手机想给他拍张照片,他直接钻被子里了,死活不愿意出来。”
庄雁鸣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解了胸口的淤堵。
“医生怎么说?”
“其实都是皮外伤,就是脑袋上挨了一酒瓶子,有点脑震荡,今天晚上得在医院观察一晚,南哥那朋友晚上陪他。”
“好,我知道了,谢了。”
庄雁鸣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平静之下隐忍的怒火,何钦钦听得出来。
“我看南哥状态挺好的,你也别太担心了。”何钦钦安抚道。
孟归南眼见事情败露,也不敢给庄雁鸣再打电话,躲在被子里发了条信息过来。
南南宝贝:哈哈庄雁鸣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半天,翻了翻和庄昭炀的聊天记录,最后找到一个小猫生气的表情发给了他。
退出聊天界面,庄雁鸣又拨了通电话出去。
“找人跟着彭霖,等我回来。”
庄雁鸣回到知春苑刚过七点,开门进去时,孟归南正坐在餐桌边吃饭。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吓了一跳,看见是庄雁鸣后,有点生气地问:“你怎么真回来了啊?”
庄雁鸣上下打量他,额头偏太阳穴的位置包了纱布,颧骨和嘴角有淤血,右眼眼眶肿着,左手小臂和右手手腕上也缠了一圈纱布,手指可能也有挫伤,捏着勺子的姿势很奇怪。
庄雁鸣走过去,看了眼他的晚饭。
何钦钦做事妥帖,送来的餐食还算丰盛。
“一道小口子?”
庄雁鸣兴师问罪的态度让孟归南有点心虚,他转过身,试图把身上缠的纱布稍微藏一藏:“看着多,其实都是小伤。”
“为什么不还手?”
彭霖这两天还能活蹦乱跳地出入各个娱乐会所,庄雁鸣就知道那晚孟归南全程都在被动地挨打。
孟归南支支吾吾地不想说,庄雁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碗,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态度强硬:“说。”
孟归南没吭声,只安静地吃饭,等一碗粥见底,他才开口道:“还了手,你还要替我擦屁股。他打我一顿把气撒了,这事儿就算完了。”
还有一些话,孟归南没有说出来。
如果他和彭霖动手,按照彭霖的行事作风,难保不会用些什么手段送他进去蹲号子,到了那时,庄雁鸣会坐视不理吗?
庄雁鸣可以为了任何原因和彭霖过不去,但都不能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