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被紧急送往医院,除夕夜,小医院也就几个医生在值班。
梁琮手里拿着刀子,冲被吓坏的医护人员吼,“救人啊,快点!”
要是扎到内脏就危险了。
陈深只是拽了下他的衣角,“我手机呢?”
“深哥,你先保命吧。”
“别废话……手机。”他都疼得麻木掉了,梁琮拗不过他,只好将陈深的手机给他。
屏幕上有不少来电显示,都是冯婷婷打来的。
他解锁后进入微信,都是些没有营养的拜年短信,倒是许禾柠,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人被送进去紧急做了检查,还好那一刀不算深,没有伤及脏器。
就是他躺在那,像个脏脏包。
头发里、身上,都是泥,白毛衣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做伤口缝合时,陈深盯着走来走去的医生,“不用打麻药,直接上。”
梁琮嘴皮子搐动两下,医生闻言挺了挺胸膛,“虽然我们医院看着不大,但医疗设施都齐全的,麻醉药也不缺。”
真的是,别瞧不起人行吧?
梁琮也在旁边劝,“深哥,大过年的……”
实在没必要,这叫没苦硬吃。
陈深上半身已经脱光,伤口附近也做了消毒,他盯着那条细长的刀口,呼吸时皮肉隐约能看到外翻。
“我得记住这痛感,这是许禾柠给的,我以后看到她就得想起今晚受过的罪。”
别让她上下嘴唇一碰,就把所有的事都翻篇过去了。
他的牢牢记着,这个女人不顾他死活,跑了。
梁琮搞不懂这是什么受虐体质,不打麻药缝合,能把人痛痿。
另一位小弟实在不放心,扯过梁琮几步,“深哥这样能行吗?要不按住他,强行打了算了。”
“你敢按?”反正梁琮是不敢,“有可能这样也挺好的,说不定以后深哥看到许禾柠,就痛得再也en不起来了。”
他说话说得急,带了些口音,把‘硬’说成了en。
缝合完后,这么大的伤口肯定是要住院的,但陈深只是让梁琮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给他穿。
“我要回去。”
“您还要去哪?就在医院里住着吧。”虽然听上去挺不吉利的,但有点事还能叫医生呢。
“回奶奶那。”
“还回去?万一季岫白和许禾柠也在呢。”
陈深勾了抹冷笑,“你觉得她能把季岫白带回去?”
绝对不可能,姓季的见不得人。
陈深刚打了电话,他让人守在老太太楼下的,这会还没看到许禾柠的身影。
他就是要占了这个先机,让季岫白上不了门。
倘若那位小九爷执意要去见见老太太,那正好,他干脆把许禾柠拿了周倩玉佩的事跟他说了。
一把鱼死网破,最坏的结果也坏不过现在这样。
陈深回到家里,老太太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非要等到他们回来才算。
“奶奶。”
“你们可算到家了,怎么晚了这么久?”
奶奶望向陈深的方向,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柠柠呢?”
陈深咬牙,只能撒了个谎,“她最近在一家公司实习,临时被叫回去有事,您别担心她,这个项目成了,她还有奖金的。”
奶奶嘟囔了句,什么公司啊,除夕的晚上还拉人加班。
“柠柠也是厉害,都能赚钱了。”她始终觉得女孩子自力更生是本事,能赚到钱,才能走更远的路。
陈深好不容易将人糊住,这个理由不算好,他本来就没打算奶奶完全信得。
许禾柠今晚不回来,没事,过几天要是再不出现,奶奶肯定会觉得不对劲。
她那么孝顺,一定会想方设法联系到老太太,到时候陈深不逼她,奶奶都会顺着这根怀疑的绳子,一点一点将她拽回来。
许禾柠从医院离开后,坐到了车里。
她双手放在腿上,手指轻抓了好几下,“我手机掉了,奶奶肯定很着急。”
司机发动车子,连淮在旁边指路。
季岫白的语气淡泊至极,“所以呢?”
“我要回去,不然奶奶担心我,我过几天就回南安城好不好?”
男人没回答,许禾柠以为他同意了,直到车子在一家高档酒店门口停稳,连淮下了车将车门拉开。外面的灯光争先恐后簇拥进了车内,许禾柠才反应过来。
她坐在车内没动,季岫白长腿伸出去的时候,只冷冷丢下了两字。
“下车。”
她犹豫下,只好下去了。
算了,这时候可不能硬碰硬,石头跟石头碰,还不一定稳赢呢,何况她是颗可怜兮兮的鸡蛋。
总统套房内餐车还未撤走,红酒开了放在桌上,季岫白在门口换鞋,他往里走了几步,见许禾柠在后面跟着。
他转身,没让许禾柠进去。
身上又是血又是泥的,一会房间里全是怪味。
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拎到洗手间门口,“把衣服都脱了。”
许禾柠也没扭捏,说不定他看到这血就能想到陈深。
她里里外外脱